众人刚一迈进大门,便见刘权肥硕的身体犹如乌龟一般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叫唤,想必是刚才那一下,挨得不轻。地上金银珠宝四落,几个挎包提箱的家丁一时没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众人,愣在当场。
“全部抓起来,带回提点刑狱司衙门。”许谦喝道。
刘权被几个官差拉起来,灰头土脸地看看许谦,又看看王诩和杨冶,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被押着离开了。
提点刑狱司衙门的大堂上,刘权和张骏焉头搭脑地站在堂上,而王诩、杨冶和孟纯则站在另一边。
许谦高坐在大堂之上,怒目一扫刘权张骏二人,喝问道:“刘权,张骏你二人可知罪?”
“小......小的知罪。”张骏被许谦一喝,双腿哆嗦着,顿时跪倒在地。
“刘权你可知罪!”许谦见刘权仍有顽抗之势,立刻呵斥道。
“哼,许提刑,你虽是有监督官吏,审判官吏之权,但有没有审我刘权之证?”刘权高昂着脑袋,丝毫不惧许谦。
“要证据吗?呈上来。”许谦一挥手,官差便把张骏和杨冶交易的账本递到了刘权面前。
“刘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刘权并不接话,只是随手翻了几页账本,侧头阴阴地看了看王诩,朝着许谦问道:“许提刑,这可是张骏于下官来往的账目?”
“罪证面前,岂容你再狡辩?不是你二人狼狈为奸,窃占酒课的证据还是什么?”许谦拍着公案,怒斥刘权。
“许提刑凭什么就说这是我和张骏来往的账目?”刘权诡辩道。
“张骏,这可是你的字迹?可是你和刘权不法往来的账目?”官差将账本拿到张骏面前,让其看见,张骏瞟了一眼哆哆嗦嗦地道:“是是。”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许提刑,我与张骏并无深交,其人阴险狡诈,贪婪成性,为避祸端,便捏造出一本所谓的与下官往来的账本,妄图嫁祸本官。”刘权指着跪在地上的张骏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你......刘权你个狗贼,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我去你姥姥的......”张骏暴跳如雷,从地上跳将起来,便朝着刘权怒骂。
“肃静!张骏,提点刑狱司大堂之上,岂容你放肆。”在许谦的怒喝之下,张骏这才平复下来。
“许提刑,你若不信,请看这个。”刘权从容地将杨冶诈自己的账本拿了出来,“此本账目亦是张骏刻意伪造,想要祸害本官的证据。”刘权知道,王诩从头自尾都没有留下破绽,所以目前暂时不能报复王诩,自保乃是第一位的。若王诩真的将他逼急了,那就只能鱼死网破了。
“呈上来!”官差拿着假账本递给了许谦,许谦翻看两本账目之后,又让官差递给张骏。
“这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对对对,一定是刘权老贼伪造的,这本是真的,这本是假的!”对于刘权想要将一切责任都推在他身上的作法,张骏的心智已经被逼到了疯狂的边缘,他要想尽办法弄死刘权。张骏猛地抢过假账本,想要毁掉,不过常年沉溺于酒色的他又怎么会是官差的对手,两个来往便又被按在了地上。
“张骏,你若再做此扰乱公堂行径,本官便要对你上刑了!”
张骏听得浑身一哆嗦,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两个账本孰真孰假已难以分辨,所以张骏的话也不可采信。”刘权傲然地看着公堂的一众人等。
“照你所说,这两本账目有一本是真,有一本是假,是也不是?”许谦反问道。
“许提刑何必问下官,这一点许提刑应该比下官明白。”刘权负手笑道。
王诩心头暗惊,没想到刘权竟然如此难缠,他为了引刘权上钩而伪造的账本竟然被他拿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于是王诩伸出手指戳了戳杨冶,杨冶会意地点点头。
“许提刑,小的有话说。”杨冶出列道。
“讲来。”
“分辨账本真假并不难,除了张骏自己记下的总账目外,仓房有出酒的账目,每个酒铺有每天买卖的账目,以及包给其他州郡的账目都统统有记载,只有将所有的账目统计起来,将两本账两相比较,就知道孰真孰假了。”杨冶说完转身对着刘权继续道:“刘权,我知道你定然会说,这些账目是张骏授意下,我们篡改过的。”
“呵呵,杨管事既然知道了,那还拿出来现什么眼。”刘权得意地一笑。
“但是,刘通判应该不知道,酒坊场出的酒大部分售卖给了其他州郡的商人,他们手中也有自己的账本,就算张骏手眼通天,能说动所有的商人更改账目。但是刘通判不要忘了,商人们贩运出城,沿途的税务和税场可是根据酒的数目免除相应的过税的,张骏应该控制不了他们吧。”杨冶一字一句地击碎了刘权的算盘。
刘权朝着王诩冷道:“王诩啊王诩,你是要逼我下地狱才甘心呐。”
王诩出列,莞尔一笑道:“刘通判严重,逼死就行了,不用下地狱......嘶,按刘通判为人,这好像也难说额。”
“哼...许提刑,既然能够弄清哪一本账目是真,那么下官还有话说。”
“讲!”
“与下官合谋,窃取酒课的不止张骏一人,还有一人便是他——王诩!”刘权咬着牙死死地盯着王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