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杨冶不知王诩为何事,但也遵照着他的吩咐,召集了所有伙计,拿上酒铺所有的钱,上了马车朝着聚客楼奔去。
一到杭州城最大的也是最高的聚客楼,王诩便冲到了柜台前:“我要买你们这儿所有的床被出个价。”
见掌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王诩转身抓住一袋铜钱扔在了柜台上,吼到:“够不够?”
“够...够了。”掌柜一见如此多的钱,抵得上几天的收入,自然点点头道。
“你们现在上楼去,把所有的被床被的套全部拔下来,一个连上一个打成结,有多少,连多少。快去!”王诩一声令下,伙计们连忙冲上了楼。
而王诩也没有闲着,朝着小二和掌柜以及杨冶道:“磨墨,快,照我说的做。”虽不明其意,但有钱赚就行,三人不知所以地照着王诩的话,开始磨起了墨。而王诩则一个纵身跳上了柜台,朝着所有的食客大声道:“今天你们的账由我王诩全部结清,并且愿意让我在背上写字的,每人两百文钱,拉来一个人让我写的再给一百文!”
众食客一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朝着柜台这边涌来,王诩朝着杨冶三人说道:“照着我说的写,写在他们背上:凡知晓翰林医官李流云伤寒金针方者,来聚客楼,万贯以谢。”
三人听得一愣,随即在王诩的催促下,开始了挥毫泼墨。
不出一会,聚客楼的人川流不息,一拨人进来,一拨人又出去拉着更多的人进来,这条街拉完,又去另一条街拉,来者有钱,消息一传开,杭州城的居民纷纷涌向聚客楼。
而此时,数十个伙计也抱着一条长长的布条走了下来。
王诩在大堂内强行弄出一个空地,将布条扑在上面,用手掌蘸着墨水,将凡知晓翰林医官李流云伤害金针方者,来聚客楼,万贯以谢一行字写在了上面,随即吩咐道,“你们,把这个挂到聚客楼最高层去,快去。”
伙计们不敢怠慢,又抬着布条匆匆地朝着顶楼走去,一副巨大的求医问药的辐条在西湖之上迎风招展,引来了杭州城四面八方看客的注意。
王诩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期待地看着人群,不过多时,第一张伤寒千金方递到了王诩手上,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又接踵而至,随之而来的还有要钱的人。
王诩一对手中的方子,一大堆里面却没有任何两张是一样的,此时他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又着伙计去其他酒铺支了钱应付越来越多的人,而他自己则拿着一堆方子,疯狂地打着马车,朝着杏林院飞奔,好在此时人流都聚集在了聚客楼,王诩一路狂奔也很顺利。
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地跑进杏林院,满怀期待地将一叠方子交给了老者,老者迅速地翻看了一遍,一脸不屑地摇头道:“乌头和贝母能放在一起吗?乱来,全是假的。”
王诩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冉儿,提起精神,又冲了出去。
马车一路狂奔在杏林院和聚客楼之间,王诩也不知道来回了多少趟,只知道马车换了四驾,钱用去无数,而方子却没有一个是对的。
这一趟,王诩又失望地驾着车飞奔到了聚客楼,据老者所说,他能用的时间不多了,他心急如焚地跑进大堂,却一把被两名官差拉住道:“王公子,我们是奉转运使和知州之命前来邀请公子赴宴的。”
“让......让开。”王诩气喘吁吁,红着眼甩开官差,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将两个官差吓了一跳,他几乎是快要趴着,走进了聚客楼。
而周遭无人可拉看热闹的人群也俱都散到了一边,窃窃私语道:“他是王家的独子,王诩王公子吗?”
“废话,难道是个姓王的就能弄这么大动静出来?那得有钱啊,除了江南四大家,还能有谁?”
“听说他是为了自己的娘子寻找药方才这样的,可不是发什么痴。”
“他娘子?不是李家小姐吗?难道还另有其人?”
“李家小姐哪有一点的大家小姐样啊,这王公子另觅新欢也是情有可原。”
“我看倒是不像,瞧王公子那样,真真儿的痴情种。”
“我看也是,驳了牛转运和史知州的面子,就为了自己娘子,这事儿哪找去。”
“.....”
在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中,王诩救妻的故事迅速以各种各样让人动容的版本流传开来,男人们抓住王诩驳了两位大员的面子越说越玄,而女人们则关注着王诩为妻不顾一切的举动愈传愈催泪。
王诩无力地趴在了柜台上,一把抓住了新收来的一摞药方,死死地拽在手里,仿佛是抓着唯一的希望,累得疲软的双腿连支撑着转身都很吃力,一个颤抖,就跪瘫在了地上。
杨冶一见不妙,赶忙扔下笔,上前扶起王诩:“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扶...扶我上马车,快点...快,冉儿她....”王诩拽着杨冶的衣袖,无力的吩咐道。
杨冶将他扶起,细看之下,王诩此时已然涕不成声,泪水横流。
“敢问王公子是否在寻李流云大夫的伤寒千金方?”
此言一出,王诩如闻仙音,猛地抬头,却见是马华站在自己身前。
马华一边伸手扶着王诩,一边道:“说来也是巧,马某虽与李大夫无一面之缘,但是多年之前却在汴京城因伤寒奄奄一息,亏得好心人用此方救了马某,是故马某也留心,将此方记了下来,以备不时之.....诶,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