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衙门里,王诩向申山松询问了黎族山民们的情况,才知道原来黎族山民较宋人更能适应这里的生活,而且不分男女,均是耕种的好手,很多农作物的种植都是黎族山民教给宋人的。
“公子,我回来了。”听见丁强的声音,王诩赶紧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
丁强摊开手掌,露出手心的泥土道:“这种土质应是东南最次的土质,所以其他的小的不敢妄言,但是就种植木棉一项,黎族山民应是无人能及。”
王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单岩他们的船什么时候离开。”
“明日辰时。”
“是时候去见见苗阖了。”收集到了想要的信息,王诩带着丁强又来到了苗阖家里。
“二位公子,正巧我正要去找你们。”苗阖刚一开门,便见王诩二人。
“丁花说她早就想做这个纺车了,亏得公子昨日帮忙,还要我专门去向公子道谢。”苗阖说着将二人迎进了门。
王诩见苗阖如是说,抓住了由头,于是便道:“道谢便不用了,王某还有一事相请,还望苗兄伉俪成全。”
“王公子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丁花见王诩二人进屋,也赶紧起身,朝着二人笑了笑,站到了苗阖的身后。
“在下想买这台纺车,以及想请二位去杭州一行,教授那里的庄稼人种植木棉。”王诩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
“买?”苗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的,我想将这台纺车带回杭州。”
苗阖这才反应过来,一笑道:“这纺车本有王公子的一份功劳,若公子喜欢,少出些钱拿去就是了。”说完,苗阖转身朝着丁花说了几句,却见丁花不满地说了些什么,苗阖顿时脸色通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道:“我家娘子说我贪财呢。”
王诩不禁莞尔:“苗兄放心,王某说话算话,一定会给的。”
苗阖点点头,却也不再给丁花说了。
王诩好奇地问道:“令夫人不通我大宋言语?”
苗阖笑答道:“公子好眼力,她能说一点,也能听懂一点。”
“那纺车之事,就如此说定了,苗兄若有它顾,王某会私下交给苗兄的。”王诩说着,故作不经意地看了苗阖身后的丁花一眼。
苗阖自然知道王诩的意思,满面欢喜地点了点头。
“至于杭州一行,苗兄你看?”
苗阖有些为难地犹豫道:“庄稼本来人手不足,况且一来一回,恐怕地里收成......”说着苗阖瞟了王诩一眼,又道:“而且官府那边不知能不能通融。”
王诩深知苗阖的言外之意,笑道:“官府那边王某自会想办法,至于庄稼。到时,苗兄还愿回崖州,王某百倍偿之,若不愿回崖州,杭州繁华富贵之地,王某也能保证苗兄有立足之处。”
苗阖一听,顿时顾虑全消,展颜道:“那就多谢王公子了。”
站在苗阖身后的丁花见其夫和王诩说了许久,忍不住地扯了扯苗阖的衣袖,苗阖这才转身朝着丁花说了些话,丁花将信将疑地看了看王诩又看了看苗阖,最终还是拧着眉毛点点头。
王诩见大事已定,便告辞道:“那就请苗兄收拾好行礼,明日辰时,码头见。”
苗阖一边应诺,一边将王诩二人送出了门。刚到门口,王诩朝着里屋看了看,见丁花并未跟来,于是朝丁强使了个眼神,丁强从背上的包袱重摸出一贯钱来交给王诩。
“出来得冲忙,没带多少,算是启程钱,还望苗兄不要见笑。”说着,便将钱递到了苗阖跟前。
“王公子.....这....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苗阖嘴上推迟,手上却作着截然相反的动作。
“明日请苗兄先将纺车拆开,再带去码头。”都是做生意的人,王诩也难保单岩的船上会有留心的人,目前和陈家关系尚不明朗,还是小心些好。
“公子还有何吩咐。”苗阖也不想深究王诩的话,只是喜滋滋地将钱收好。
“纺车一事,除了我们四人,还有谁知晓?”
“没有别人了,昨日一做出来,丁花便在家里纺棉,也没去其他地方。我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嗯,那此事便仅限于我们四人知晓,另外也不要让丁花今日再外出了。”王诩想来,既然苗阖喜欢钱,那么有钱便能让他听话,但是对于丁花他实在知之有限,为了避免她在离开之前,将纺车的技术传授给族人,所以只能吩咐苗阖看住她。而他的计划所要达到的最终目的是棉纺织业的垄断,而在这一过程中,技术的保密就是最为关机的一部。
“公子请放心,我苗阖的话她不敢不听。”
王诩笑着道:“如是,我们明日码头再见了。”
离开苗阖的家有些距离了,王诩忽然回头,定定地看着苗阖的家,半响才开口道:“丁强,今夜要辛苦你了。”
话音一落,丁强浑身一颤,心中巨骇,面上闪过无数神色,过了许久才似下定决心道:“小的会照办。”
王诩看着丁强有些决绝的脸色,不禁有些想笑,但转念一想,虽说丁强会错意,但是他能如此表态,也足以可见他对待自己的忠义。王诩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棍道:”若是苗阖看不住,嗯......“王诩将树棍敲了敲手心。
丁强这才发现自己是理解错了王诩的意图,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释然道:“小的明白了。”
清晨的崖州码头,旭日初升,海鸟四落,短而急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