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让冬季的早晨有些寒凉,但是王诩还是习惯性地早起了,在清幽雅致得如江南园林一般的李家宅子里打了一套燕三教给他的拳脚,活动活动了筋骨,这才缓缓悠悠地走到了前厅,泡上了一壶双井白芽,怡然自得地开始品起来。
“公子,外面有个叫白天南的人要见公子。”李府的下人已经通过这些日子知道了王诩的身份,不过让他们奇怪的是,以往管事的温管家今早却没有照例来到前厅喝茶。
“请他进来吧。”王诩端着茶杯,闻着悠悠然上升的香气,心旷神怡。
一阵寒风刮进了前厅,随之而来的便是白天南压得低沉的声音,“王公子别来无恙啊。”
“白二爷请上座。”王诩起身将白天南迎着坐到自己身边,然后为他倒上了一杯,“这个茶叫做双井白芽,想来白二爷也应该是个中里手,你来试试。”
白天南依言端起茶杯品了几口,他来此是想见苏槿儿的,在他看来,对王诩这种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实在没什么可以说的,他还是要等着正主儿。
王诩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堆茶叶的事,白天南实在等得不耐烦,出言问道,“苏姑娘怎的没有在家吗?”
“哦,她…这个…”
正在王诩故作手足无措的时候,苏槿儿及时地从后堂袅袅娜娜地摇着步子,使着甜糯的声音抱怨道,“冤家给人家折腾了一夜……哦,原来白二爷也在啊。奴家见过白二爷。”
看着风情万种,面带春光桃色的苏槿儿,白天南绝不相信她昨晚上是和王诩在床上折腾,他手里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他虽不指望着让苏槿儿认账。但是,这个哑巴亏他是不打算就这么吃下去的。若能诈出一些破绽固然是好,若不能,也要警告一下苏槿儿不要做得太过火,什么事都有个底线。
“看来苏姑娘昨夜是没睡好了,不知道是一个晚上,不睡觉是做什么去了,嗯?”白天南厉目一横,冷冷地看着苏槿儿。
苏槿儿啐了一口,风情万千地看了一眼王诩,故作羞臊却语带双关地道,“还不是有些恶人,让人不消停。本来奴家是想好好地安生着睡觉,哎,但总是有人要折腾。做女人的,又不能拂了男人的意,白二爷你说是也不是。”
白天南冷哼一声,自然知道苏槿儿话中有话地回击他,“要白某说,女人就该做好女人的本分,不要太过张牙舞爪,失了身份得寸进尺…不过,这话当然不是说苏姑娘了,苏姑娘莫要臆测。”
苏槿儿捋着裙摆,亭亭款款地坐下,干净利落地捻起一个桂花杏仁膏送进檀口,惬意享受地眯上了眼,半响才悠然地问道,“白二爷刚才说什么鸡呀抓呀的?这个膏太好吃了,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恕奴家失了神了,白二爷您也尝尝。”
白天南冷冷地抓起一块桂花杏仁膏,左看右看,“好像没有苏姑娘说的那么好嘛。看来不是膏太好吃了,而是人太得意了吧。”
“嗯”苏槿儿吮了吮手指,露出一副馋样,“这好东西没能吃到嘴里呢,当然就不知道各种滋味啰。”
王诩知道苏槿儿是睚眦必报,不肯服输的性子,这时候还拿做完的事说项,眼见场面火药味渐浓,赶紧打圆场道,“白二爷喝茶,消消气。怎么说咱们生意上以后还有很长的合作时间嘛。”
“哼”白天南喷出一声冷哼,“既然王公子说到了以后,那咱们……”
“公子!公子!今天的报纸出来了,那个滑猫儿…石勇见过白二爷。”石勇恭敬地朝着白天南拱手。
白天南随意地回了回,拿过石勇手里的报纸一看,正版头条便是巡检司在乞丐滑猫儿的指引下,查处了一起江湖殴斗,其过程却是语焉不详,只是说李家的温管家也牵扯在其中。
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台阶下,白天南冷冷地想着,随即拱手朝王诩和苏槿儿告辞,苏槿儿的戏已经唱了到了这个份上,这个哑巴亏他是无论如何都只有默默地咽下去。
他现在对付的首要目标还不是王诩,行商会内部、水匪必然是最先要解决的问题,所以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不过这口恶气他迟早是得出。
直到白天南离开,石勇才开口问道,“公子,小的来得不算迟吧。”
“刚刚好,滑猫儿呢?”王诩也知道眼下的阶段是可以逼迫着白天南强吞苦果的,但是也就此让他多了个心眼,提防上了苏槿儿和自己。至于为何将滑猫儿牵扯进来,则是王诩驾驭滑猫儿的招数,在报纸上公开滑猫儿带路和白天南作对无疑是最好地将他绑在自己船上的方法。
“滑猫儿还在酒楼,小的来时已经给他看了报纸了,料想现在让他出门他都不敢出去了。”石勇是在佩服王诩的手段。
“你先下去吧。”
石勇退下之后,王诩拉起苏槿儿,“温禾被除掉李家的事结了,我马上也要进京赴试了。经过昨夜的事,白天南定然对我们会更加的提防,槿儿你一定要当心啊。”
苏槿儿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指,将王诩皱在一起的眉头轻轻地揉开,“相公放心吧,槿儿自有分寸,他白天南还不是我的对手。只是温禾死了,梦瑶姐姐那里你要多多地宽慰她一下,毕竟她不知道温禾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一直把他当半个亲人一样呢。”
王诩握住苏槿儿的柔荑,点了点头。
厚葬了温禾,王诩趁着李梦瑶心情不佳,又进一步地增进了二人的关系,并且适时地提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