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淮,这载货的马车为何走得比咱们的马车还慢?”王诩看着车帘外慢慢悠悠的搭载着货物的马车,有些不解,都是急着要进京城,为何还走得如此之慢。
听王诩如此一问,冉儿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诩哥你有不知道,这汴河是通往京城最近的道路。没结冰之前,商贾们就用船运货,结了冰之后,商贾们就驾车马运货。结了冰的河道上虽然能行车马,但是容易出现意……”
夏淮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得一声巨响,一辆拉着货物的马车因为转弯两个轮子顿时在冰上打滑,一车的沉重的货物跟着在车上一扭,稀里哗啦地就倾倒在了地上。
“看吧,就是这个原因。”
王诩看着懊恼的商人嘀嘀咕咕地抱怨着,组织下手重新整理货物,遂将车帘放了下来。
由于亲属关系,再者夏淮也多次见过冉儿,所以夏淮跟了他们一车,而马华则另坐了一车,王诩也就只能问问夏淮,“这种情况会经常出现?”
“嘿嘿,多着呢。所以,这些个商人们拉着车马走在冰上都小心翼翼,晚了最多耽搁些时间,但是货物受损,就糟糕了。”夏淮嬉笑着说着,脸上颇有些看闹热的神情。
“入京的商货还是行商会负责吗?”王诩接着又问道。
夏淮愣愣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是十三行孔家。他们都事先商定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各有各的经营范围。”
王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手揣入了暖和的怀中。
听到车夫说汴京城快到了,王诩就执意下了马车,他要亲眼看看着雄踞黄河之畔,跃然画卷之上的皇朝帝都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王诩拉着冉儿,和学生们一起。朝着城门而去。离着城门越近,周围来往的行人和马车就越多,除了货商们,最多的还是来赶赴科举的各地举,离着省试只有月余,举子们大都提前来到了京城。
穿梭在行人中,王诩终于体会到摩肩接踵这个成语的意思了。他紧紧地拉着冉儿,恐怕一松手冉儿便会被人群淹没。
看来无论什么时代,首都都是人人向往的拥挤之地。王诩暗叹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城门下,雄浑壮丽的城郭就以一种不可抗拒的高傲姿态破开人群闯进了王诩的眼睛。
王诩看着高耸的城郭。心中很是叹讶,他前世并未来过开封。宽大的护城河边上,一排光秃秃的柳树整齐地排列着,如同卫士一般拱卫着汴梁城。
“诩哥,你看那城墙,有五十里长,五丈宽呐。”夏淮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汴京城,但是其兴奋程度比起王诩这个初访者来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诩顺着看去。远远的青黑色墙体蜿蜒曲折。犹如一条巨蟒盘窝在不远处。
这里就是七朝古都——汴京城。
眼前的汴梁城虽说没有江南城镇的温婉细腻,但胜在雄伟高阔。一行人走着,夏淮有些卖弄地问着周围的一群学子,“这城壕内侧,城墙根下,有一圈五尺高的矮墙,你们可知着墙的作用?”
一群学生纷纷摇头,竟都没了平日里谈论经史子集的傲气。
“嘿嘿,这拦在城墙前的围墙被称为羊马墙。羊马墙与城墙之间空间里,挤着无数的羊、马还有猪这些等着宰割的畜生,这是羊马墙这个名儿的由来。这些牲畜都是从距离京城附近一两百里的州县的商人们赶来买卖的。羊马墙便是当做贩卖畜生的市场。”夏淮得意地卖弄完,唬得一众学生频频点头。
走到城门之前,王诩抬头一望,“顺天之门”四个大字便引入了眼帘,飞檐斗拱,金碧辉煌的三重城楼压在门头,给人以繁琐的重叠厚重之感,却并没有多大的肃杀之气。
“现在论到我来考你了。”陈卯岂是服气他人之人,被一个白丁夏淮讨了嘴上便宜,此刻抓住机会就一定是要搬回来的。
夏淮不屑地一笑,“考吧,考吧。”他心中尚未把这些个从未来过京城的学生放在眼里,读书他们行,但是说起奇闻异事,他有十足的把握。
“这顺天之门,为何要加上个‘之’字,而不直接叫顺天门?”这回轮着陈卯得意了。
王诩也是奇怪,这么个无含义的助词,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夏淮还真不知道,只得红着脸摇了摇头,表示认输。
“当年取这名的时候,太祖就问赵普赵相公,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称为顺天门。赵普回答说是‘助语尔’,太祖便嘲笑说,‘之乎者也,助得甚事?’,这边是顺天之门的由来,着汴梁城很多门都是这样。”
“什么之乎者也,搞不明白,简单的事弄复杂,全是你们这帮读书人闹的。”夏淮有些不服气的嘀咕,引来了一众人的哄笑。
入得内城来,人烟更加稠密,冰封的汴河上车马云集,首尾相接,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下,正紧张地卸货。横跨汴河上的是一座规模宏大的木质拱桥,结构精巧,形式优美,宛如飞虹。走过木桥,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俱全。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应有尽有。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做生意的商贾,看街景的士绅,骑马的官吏,叫卖的小贩,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身负背篓的行脚,听说书的街巷小儿,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一行人在内城城东第二甜水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