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黄金摆在眼前,任谁看见了都会动心,又见那些扔金条的人去而不返,南京城头上的守军就恨不得马上开门出城搬金子,只是怕出城会遇到埋伏,所以一直不敢开门,不过那颗心啊,总是痒痒的,难受啊。
这些金子就这样摆在原地半天都没人动,眼看眼天色渐晚,城头上的守军就起了侥幸之心,一些要钱不要命的军士开始交头接耳,都想偷遛出城取黄金。这不,一通串连之后,就有十几名军士放下吊绳,如猿猴一样窜下了城墙,接着就如饿狼一般向那堆黄金扑过去。
远在数百米之外的一个小山包上,方中哲正带着几个在藏在草丛中,借着暮色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由得向上翘起。
“方先生,要不要狙杀?”一个架着狙击枪的男子低声问道。
“不用,这些人都是小兵,不值一杀。他们想要金子,就让他们搬。”方中哲无所谓地说道,仿佛被搬走的不是一堆金子,而是一堆沙子。
“方先生,真让他们搬走?那,那可是一千多两黄金啊。”另一个男子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没事,他们不过是搬运工而已。而黄金不过是一种货币,进行商品交换才能体现它们的价值,咱们把城围起来,他们根本就出不了城,有再多的金子也是白搭。”方中哲耸耸肩,作为做大事的人,他还真不把这些金子放在眼中。
“那倒也是,不过是让他们过过手而已,等到城下之时,他们还不得都吐出来。”另一个男子低声笑道。
“其实这些金子能不能拿回来都无所谓,它们的作用已经起到了。”方中哲冷笑一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堆金子进了城,只会加速南京城的灭亡。”
方中哲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自信过度,而是对于权谋与人心的一种洞识。这些金子被这些军士搬进城,城里面的皇帝也好,守将也罢,肯定不会让这些军士占有这些金子。而朝廷一旦强占了这些军士的金子,那势必引起军士的离心。
二桃杀三士,用的就是这一招,那些金子就好比潘多拉的盒子。
“走吧,今晚肯定没事,回去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为大仗做好准备。”方中哲从山坡上退下来,那几名随从也忙跟上。
其实,在这些随从的眼中,方中哲简直就是智慧的化身,多智近妖了,自从起事以来,几乎每战必胜,而且每次都是以少胜多,再加上方中哲总是以部下们以弟兄相称,打仗的时候总是肯带头冲锋,这也让部众更加崇拜他。
方中哲身上的这些品质,不但与万磊相似,而且还是学自万磊的自传《大华梦》,几乎可以说是万磊第二了。不过这确实有效,特别是在处理与部将的关系上,方中哲可以与所有部将都保持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义军内部也是十分团结。
其实,义军之所以能团结,除了方中哲个人品质的原因之外,还因为方中哲提出了一个明确的哥命宗旨,那就是推翻帝制,建立自由平等的社会。当然,方中哲并不是开空头支票,还拿出了实惠,他许诺推翻帝制之后就给将士分地,但凡是参加过义军的,按功劳多少分地,每人最少一千亩,而且全部是水土肥美的好地。
有地可分,这一条最具鼓动效果。要知道,南洲在南明帝国的统治下,还是沿用旧的统治政策,不但地是皇帝的,就连人也是皇帝的,百姓不但要交皇粮地税,还要按人头服徭役,甚至还要忍受贪官污吏的盘剥,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义军上下同心,南京城内就不一样了。南京城内虽然有几万人,不过并没有同仇敌忾之心,小百姓甚至是恨官军多过怕义军,因为官军强把他们拉进城也就算了,还不妥善安置,很多小百姓露宿在街道上,连个遮风挡雨的地都没有。
百姓饥寒交迫,朝廷非但不发赈济,还借此机会拉壮丁,那些出壮丁配合守城的家庭才给粮食,不肯主动出壮丁的,就是强拉,赈济也不给。
不只是那些被强迁入城的难民惨,城内的居民也好不到哪里去,锦衣卫拿着所谓的驾贴,不停地敲开那些富商与大户人家的家门,不是要粮就是要钱,如果不给,直接拿绳子就把家主给绑走,让家属拿钱一赎才放人。
如此一来,整个南京城陷入一片恐慌之中,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在高压统治之下,南京城就好比是一个火药筒,只要有一点火花,说不定就会引发一场大爆炸。
朱允炆也知道这样搞下去迟早会把城内的百姓也逼反,不过他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只想早一点把城外的叛军打败,巩固自己的威权。
其实,朱允炆这是赌徒心态,之所以如此,是不舍得退一步,不只是他自己不舍得放下皇权,也是以他为首的一群特权阶层不想就此放下特权。所以,他们就只能裹挟百姓,用无数百姓的命来豪赌这一场。
赌胜了,他们手上的权力握得更紧,不过,他们没想,也不想去考虑赌败的后果。十年前被赶出中原,这一次如果再被打下台,他们还真无处可去了,而且他们也不敢肯定,眼前这批造反者会像以前那个万磊那样宽容大度,还会给他们留一条生路。
为了不至于被人赶尽杀绝,朱允炆可以说是拼尽一切了,他指使锦衣卫大肆收刮民财,目的是想从大华民国那边进口一批大威力的枪支,以增强武力。虽然徐钦总是表示说枪支为非卖品,不过朱允炆还是认为徐钦是想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