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芯蕊。”赵回诚勃然大怒,一拍桌案,“枉我刚才还差点信了你。”
“皇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过,”陆才人还在苦苦挣扎着,脑子一懵,又是忙着争辩,“不对,皇上,我下的药明明只是半夏,我只是想要她说不出话来而已,我没有,雷公藤不是我下的。”
云璧身子一昂,看着这个愚蠢至极,祸到临头竟然口不择言的陆才人,摇了摇头,原来,这苏扶弱选择的盟友也不都是聪明人啊。
“苏姐姐,你救救我,你救我啊。”陆才人又是跪在地上,一路跪行到这苏扶弱跟前,哭得满脸脂粉胡做一团,扯着苏扶弱的衣摆苦苦乞求着。
“妹妹,这,我……姐姐真的是无能为力啊。”苏扶弱很好地撇清的干系,“如今皇上在这,妹妹,你……。”
陆芯蕊带着哀怨的眼神盯着苏扶弱,末了,又是对着赵回诚不停地磕头,“皇上,嫔妾知道错了,嫔妾,嫔妾只是想……。”
“只是想要宝仪一条命罢了?”
“不是这样的皇上,不是这样的……liè_yàn无双。”陆芯蕊越哭这声音也就越小。
云璧看得也够时候了,此时,正是发话之际,“皇上,陆妹妹年纪尚小,难免莽撞,此番,也不过是为了争宠罢了,终归不过也是思慕皇上,虽说是一命抵一命,可秦姐姐性命尚还无忧,只是成了活死人,死罪,也就免了吧。”
云璧这番话说得很是合赵回诚心意,陆广义如今一手把持户部,大齐的财政运输也少不了这个两朝元老的功劳,自己多少,还得顾忌外朝。
“妹妹这话说得不对了,”苏扶弱也是不慌不忙地说道,“这有初犯不严惩,难免就有有人有样学样,这会是秦姐姐,这下回,若是伤了妹妹你的金体,怕是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少说两句吧。”赵回诚皱眉,打断了苏扶弱。又是问着云璧,“依柳氏你看,该如何处置?”
云璧捏着手绢微微拭了嘴角,看着对面正是死死地盯着自己是苏扶弱,你怕了是吗?你怕我留下陆芯蕊的活口,她就会供出背后的指使者其实是你,你这个德字当头的德妃娘娘么?
“听说皇陵这几日正是召集女眷宫女前去看守,皇陵位于雁荡山,远离京郊,最适合修身养性,不如,就让这犯了错的陆才人前去守皇陵,用一生的虔诚来还这秦姐姐的半条命,也是值得的。”
一生二字话虽轻,意却重,一生啊,尤其是女人,陆才人不过才十八,此后,漫漫长夜,虚虚浮华,都得在这鸟不拉屎的雁荡山寂寞孤灯一盏地度过,对一个正是年轻的女子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惩罚。
赵回诚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当即就是拟了旨,名义上,是这秦昭容病重,陆氏念及姐妹情谊以及天下苍生福泽,祖宗灵位的安康,自愿,入皇陵守灵,一生都不得出皇陵半步。
苏扶弱似乎略微地放了些心,纵然这陆芯蕊没有死,也是,也引出不了什么大麻烦了。
秦昭容被遣送回了一处小而僻静的院子养病,明为养病,实际上,也不过是被丢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自生自灭罢了,延禧宫的严太后亦知道了消息,只是捏着这护甲恶狠狠地骂了句,“狼心狗肺的东西,也不想想当初是谁一步步地替你策划登上皇位,如今翅膀硬了,就像把严家丢在一边了吗?”
严家,如今,已经是成了一个提不得的名词,故而,这照看秦昭容的宫女们,也是极少,出了一个尤其忠心的茯苓,再无其他人,至少,此事过后的第七天,当云璧踏着纹花绣金丝钩边的软底鞋进了这秦昭容的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
“我没有带遵屹来,”云璧直直地站在秦昭容的床榻前,眼神直直地看着床榻上用现代的话说,已然是个植物人的秦昭容,“雷公藤是我命人下的,可你也说过,你愿意把命给我,换遵屹一个安身之处,如今,只有对手的人越少,我这里也才越安全,我想,你也是懂的。其实我本来也有两全之策,可惜,怪只怪你,不该在我和苏扶弱之间那般犹豫,你要知道,墙头草注定,是要被践踏至死的。”
“遵屹很好,你放心。”这是云璧走前,实在忍不住,继而又是回头对着秦昭容所说的。
出了这邋遢杂乱的院门,安沁又是替云璧忙擦着沾了不少灰尘的衣角。
外头轿辇已经摆好,只是等着云璧出来,一旁候着的不乏这宫女太监,而一个身着衣饰和这些下人全然不同的一个嫔妃打扮的女子只是垂着头,恭恭敬敬地等在这轿辇旁,这般恭敬,已经可以用小心翼翼这四个字来形容。
“娘娘何必还去理会这等败寇?”安沁替云璧提起拖地的下摆。
“秦昭容很聪明,只是,败在了‘爱子心切’这四个字上,在后宫,若是有太多的牵挂和犹豫,就会被人抓住把柄。”云璧一字一句地对着安沁说道,又是补充了一句,“你可听懂了?”
安沁愣了一愣,还是点着头,“奴婢知道了贵族农民。”
“我不是和你说,”云璧扬扬裙摆,挥洒似山川尽在我脚下的霸气,端坐着,却是伸手,意思不急着起轿,而是撑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这候在轿辇旁的淳美人,“本宫是在和你说,塞淳妹妹,你可懂了?”
塞淳含泪,突然一下,这蓄了已久的泪水就是奔腾而出,似乎一哭,就没有尽头似的,提着裙子就是对着云璧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