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妃点头,看着窗长那张苍白的容颜,答应:“按照老太医的办法,我要选一个对他最好的方法送他最后一程!”
厢房里,哭声越来越大了;所有人都垂着头,不敢去看那床上的人一样;他们似乎还不敢相信,白天还在院子里耍着杀威棒,喊着要吃松梨膏的老王爷不过是几个时辰过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大家都忍想着心里的悲痛,可是眼眶中的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掉!
钟太医站起身,朝着荣王妃福了福利,然后从身边的药箱中拿出一排金针,撩起锦被在荣亲王的身上扎了几针,就看宛若睡着的荣亲王就像是在梦中轻吟一般,微微的哼哼了两声,然后,在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喊了声:“水儿!”
荣王妃鼻头一酸,勉强忍住的泪水,在听见他的呼唤后,还是掉下来:“我在!”
……
楚如风就感觉自己跟做梦了一般,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帐帘,然后,在回眸看见身边的女子为他垂泪的时候,想要说伸手去擦,动了一下,似乎是扯到了伤口,疼的他到抽了一口凉气。
秋若水忙站直身,看着收拾药箱离开的太医和一一退出房间的一众人,慢慢坐在床边,将楚如风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就跟年轻的时候一样,让他枕着她,温柔的笑。
真实的感觉到秋若水的体温和气息,楚如风终于放下心了,一双手,紧紧地抓着秋若水的柔夷,带着重重的力道,攥在掌心里,笑着说:“我刚才做梦,又梦见你了!”
秋若水从怀里掏出锦帕,轻轻地擦着楚如风斑白的鬓角,问:“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你又为了躲开我,偷偷嫁人的场景!”说到这里,楚如风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可是很快,又转为清明:“不过,我又梦见自己起着战马飞奔着追着你的喜轿,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抢了亲,把你带回荣王府,不管你哭还是闹,生米做成熟饭!”
见往事重提,秋若水宛若少女般羞涩的轻轻地垂了下楚如风的肩头,看着他闷笑傻呆的模样,口气中带着埋怨,可眼神里却是满满的幸福:“你这老东西,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提以前的幺蛾子坏事;当时要不是你当众抢了亲,我会跟你拜堂吗?当初要不是你用了下流手段,我会跟你洞房吗?要不说这军营中的男人都是混蛋,见到女人就跟蜜蜂闻见鲜花一般,怎么撵都撵不走!”
看着秋若水脸颊上的羞涩,楚如风笑的很知足:“我一点也不后悔当初抢了亲,我承认自己的手段是不够光明,可是也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才会做了当年的大胆事儿,谁要你当年不喜欢我,只能用硬手段先拿下再说;这夫妻生活就跟行军打仗一样,讲究快速出击,智取胜敌!我是背后伏击,摆了天下人一道,这不能说我手段卑劣,只能讲成是男子汉大丈夫,毒辣老练点总归是好;不讲究过程,追求胜利的结果才是大丈夫所为!”
秋若水一听楚如风的话,看他讲的头头是道,丝毫不为三十年前的事情犹豫半晌,终于在他真诚的眼睛里,笑了:“其实,在我被抢走扛在肩上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如风,你三十年来待我如何我是最清楚的,能成为你的妻子,我最荣幸不过!”
楚如风一听这话,算是彻底会心的笑了,“我还以为你在心里一直埋怨我,毕竟当初你要嫁去的人可是当届文状元,文质彬彬,相貌堂堂!”
“可我事后发现自己更喜欢能文能武,上得了战场,护得了家国的大元帅!”
说到这里,秋若水深深地看着楚如风,瞧着他苍白的脸颊,满足的笑。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两人先前明明是冤家,可是不打不相识,不斗不亲昵;当情根深种的时候,唯有对对方许下终生,才能表现出心里最真切的爱!
……
楚玉郎站在院子里,看着钟太医领着众人走出厢房;忙快步迎上,一把抓住钟太医的肩膀,迫切的问:“怎么样?我父王怎么样?”
钟太医身后的人都低下头,眼神里的灰暗让楚玉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他身体支持不住的朝后咧了几步,还好李廷峰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他发软的腰,在他耳边轻轻呼唤:“小王爷,你要挺住!”
楚玉郎颤抖,回眸看着李廷峰悲痛的眼神,一行泪,又滑下来:“钟太医,真的没办法了吗?父王的身体一直很好的,一顿能吃三两肉,喝两斤酒,一天到晚还能上蹿下跳喊打喊杀,被阿羽踹了几脚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他的身体一直都是很好的;难道……难道,真的不行了吗?”
钟太医的眼眶又湿了,他不知该如何向楚玉郎说明荣亲王现在的情况,要不是老王爷身体底子本来就好,换做是普通人,经历这么大的伤痛,恐怕早就死了!
“小王爷,老王爷的五脏被huo药震伤,不少器官已经移位,身上多处烧伤不讲,双腿已经废了;奴才无法想象老王爷经受了多大的伤痛,只是想要尽力给他减轻痛苦,让他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过的舒服点!”
楚玉郎双手“吧嗒”一声从钟太医的肩上掉下来,他就像是扯线断了的木偶,除了默默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