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家都要移民到加拿大,下个月。”赵家璇笑容淡淡,眼神镇定,“我也会跟着去。”
张雅薇扭头瞥向严少渊,察觉到她的目光,严少渊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沉默地低下头。
她的眼神跟着浮现落寞,掀开了饮料的盖子,吸管无意识地搅着里面的冰块,“那……你还能回来吗?”
赵家璇哈哈大笑,伸手推了她的额头一下,“喂,你以为我是去仰恩吗,一个星期就转回来?那里是加拿大,很远的呢。”
“……我会舍不得你。”她由着赵家璇动作,一脸怔怔。
赵家璇一脸感动,收敛起狂妄笑容,浅浅笑道,“我也是。”
她微微一笑,“所以,你一定要多写信。”
赵家璇瞪了她一眼,忍俊不禁,“一小时一封,够不够?”
她摇摇头,“一秒钟一封还差不多。”
肯德基的角落,两人一番笑闹,笑声却淹没在背景音乐之中,如同严少渊和赵家璇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张雅薇和辛野曾经交往过,她也不知道严少渊和赵家璇私底下的关系,所以,也只是伤心曾经的四人行,却禁不住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分离。
“不要送我上飞机。”笑闹到最后,赵家璇眼眶微红,“我会哭的。”
她重重点头,轻声道,“我会想你……很用力很用力地想你。”
因为那些共同度过、毫无芥蒂的曾经。
听到车辆回宅的消息,管家赶忙迎了出去,却只看见简裕恩和简立文一左一右地掺扶着脸色苍白的简建德,微怔之后,上前替下简裕恩,低声问道,“夫人和小少爷呢?怎么样了?”
简建德冷冷一笑,龙头拐杖重重一敲,“小少爷?夫人?从今天开始,没有什么小少爷!也没有什么夫人!”
司徒主宅的书房,坐在沙发椅里的司徒乔捂着胸口,呼吸不稳,“你都做了什么……都做了什么……”
司徒慕雪牵着简孟文的手,微红着眼眶,屈膝跪地,“叔叔……他不爱我,他根本就不爱我,娶了我十三年,跟我在公众的面前演了十三年的戏,可是从来没有对我有丝毫动心……”
“这一点,你早应该预料到了。”司徒乔睁开眼,眸光冷冷,“是你通风报信给我,拆散了他们两个,是你占据了简家大少奶奶的位子十三年,害得他们不能重逢……裕恩这孩子,从小就是一个死心眼的,我算到了一切,就是没有算到你这么耐不住寂寞!”司徒乔语气陡转,“人你也要、心你也要、面子你也要!你当全天下人都是傻子!既然能收买护士,瞒过一年一度的身体检查,为什么不彻底一点,告诉孟文他的身世!”
司徒慕雪神情一震,蓦然回首看向自己的儿子。
简孟文轻轻地挣脱了她的手,语气冰冷,“您应该告诉我的,母亲,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这样陷害他了。”
“十岁……不要觉得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就一定什么都不懂。”司徒乔瞥了一眼面无血色的司徒慕雪,不由得冷笑,“琳琳八岁的时候,我就看不透她了,十岁?你儿子的资质,还差她一筹呢!”
司徒慕雪抬手捂住脸,“叔叔……我错了……我错了……”
司徒乔笑哼了一声,闭上眼,“你们到国外去吧,台湾是待不得了……孟文啊。”
简孟文冷静抬眸,“是。”
“好好学点东西……说不得将来哪一天,还有能用得着你的时候呢。”
“立文。”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花园的简立文匆促回头,简裕恩推门而入,顺手虚掩上门。
简立文的脸上露出淡漠笑容,“父亲。”
简裕恩垂首淡笑,“前段时间……委屈你了。”
简立文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淡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
明明回到了简家,明明也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出于司徒家施加的压力,即使已经转学去了仰恩,在各个社交宴会,简立文依旧是被冷藏起来、没有资格出现的那一个。
“父亲。”他忽地出声,“你……早就知道了?”
简裕恩抬手抚过书架,原本低沉的声线忽地粗哑,“我很爱她,你的母亲……这辈子,只爱过她一个人。”
简立文浑身一震,倏地回过身。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因为是第一胎,又是在躲避各方势力追查的敏感时刻,没有什么好条件的辛惠玲在台南一家小医院的破败病房里躺了两天一夜,被阵痛折磨得死去活来,最终被医生推入产房的时刻,简裕恩甚至觉得,自己将再也见不到她了。
所以,对护士的安慰听而未闻,蹲在产房门外,痛哭失声。
虽然后来,辛惠玲平安产下大胖小子,可被生离死别的恐惧折磨得发疯的简裕恩,趁着辛惠玲坐月子,行动不便,瞒着还想再多生几个的她偷偷地做了结扎手术。
“所以……”简裕恩抬眸淡笑,唇角渐冷,“根本不用验什么dna,我从第一天就知道,孟文……不可能是我的儿子。”
简立文的胸腔里掀起翻江倒海的巨浪,面色却一派平静,“……为什么不早点揭穿?”
“揭穿?”简裕恩眼神平静,“没有用的,即使能够以红杏出墙的理由把司徒慕雪送走,司徒乔也很可能逼着我再娶一个复姓司徒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