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芦棚那里赶紧出来两个小厮,把青蝇连扶带拽的弄回去了。一路之上,嘘声四起,西芦棚人人脸上无光。
便有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站了起来,向张团练拱手道:“大人,让小的上去教训教训这个丫头!”
那张团练急忙回礼:“有劳苟兄弟了!”
那姓苟的出了西芦棚,直到擂台边上,一个旱地拔葱,纵身跳了上去,身形起落间,甚是沉稳。西门庆看得分明,心中想道:“此人比那青蝇可是要强多了,这一场争斗,铃涵姑娘要赢,只怕没那么容易!”
却见那跳上擂台之人往台口一站,看也不看铃涵一眼,只是向着东芦棚,扬起了缺了一根食指的右手高声叫道:“金眼彪,姓施的,你还认得我苟且苟偷生吗?”
施恩站在芦棚口,冷笑道:“狗窃偷生,苟且苟偷生,原来是你这厮!当年你在我快活林做案,被我抓着了,念着江湖义气,我没把你送官,只是断了你一根手指给你长个记性,勒令你从今以后,不许踏入我快活林一步!没想到你今日破誓重来,却是好大的胆子!”
那苟且冷笑道:“施恩,你仗着你爷的势力,独霸在这快活林,天大的肥肉都你一个人吞了去,江湖上的朋友们,连口涮锅的汤水都喝不上!嘿嘿!你知道你这一路走来,得罪了多少人吗?亏团练张大人还敬你是英雄,把你当朋友,谁知你竟然坑兄害弟,只图上下两个巴痛快,就勾搭起张大人的新纳小妾来,象你这等好色行子,我江湖好汉人人得而诛之!姓苟的不才,今天就是来替张大人出气的!在这擂台之上,便要你们这一对奸夫泼妇的好看!”
施恩听了这一番颠倒黑白的犬吠之声,只气得他满面焦黄,擂台上的铃涵也是怒不可遏,娇叱道:“狗奴才!闭上了你那臭嘴!”
苟且苟偷生转回头来,冲着铃涵冷笑道:“嫌我老苟说得难听?你和那施家小子做的好事,就不怕难看了?嘿嘿,你还戴甚么面纱?你那脸早该不要了才是!来来来,放马过来,让我老苟好好替张大人教训你,你才知道甚么是个妇道!”
铃涵气得头都晕了,飞身而上,劈面就是一掌,恨不得一掌就掴下这苟且苟偷生的满嘴大牙来。掌影飞过,这苟且却是向后一仰身栽倒,倒象是被铃涵这一巴掌给刮倒了。
还未等台下众人喝彩,却见那苟且躺在地上,双足已经飞踢而起,就象癞皮狗在地上打斗一样,虽然姿势可笑,却是凌厉狠辣,兼而有之。铃涵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向后连连飞退,那苟且更不站起,身子在地下连翻带滚,追着铃涵连连进击,一双腿上挟风带电,踢得如影随形。
眼看铃涵一退再退,已经退到了擂台边儿上,如果再退一步被逼下擂台,那这一场比武就算是输了。那苟且精神一振,“汪汪”大叫着助力,腾起一路剪刀腿来,瞬时间擂台台口处,全被森森腿影笼罩。
此时的铃涵,已是闪无可闪,避无可避,除了跳下擂台外,实无第二条路可走。这正是:
人来绝处方拼智,事至危急才显功。却不知胜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