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梁中书向传旨太监和宫道二监军道:“索超在逃,本官定然向刑部移文,满天下张挂海捕文书,必能手到擒来。”
说完,梁中书施施然起身出帐,留下传旨太监和宫道二监军,大眼对小眼。没奈何,传旨太监只好硬着头皮上言事的奏表,然后回东京领走失钦犯之罪。好在他也是杨戬的亲近人,倒不必充军摆站,只斥责两句就完事了。
当然,同时被斥责的还有梁中书。梁中书知耻而后勇,重整金鼓,再竖旗枪,又来青州城下挑战。谁知一连三日,梁山任凭官军百般骂阵,只是挂起免战牌不出。
梁中书正纳闷间,突然探马来报:“启禀大人,大事不好了!”
军帐中众人都是一愣。梁中书面色不动,淡然道:“何事惊慌?”
探信的小军叫道:“这三日来梁山西门庆明里闭营不出,暗里却是悄悄移走大半人马,只留呼家将守青州,他本人却带领梁山大队奔袭大名府去了!”
梁中书听了此言,好似脑门正中挨了个霹雳,一跤跌坐在帅椅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大名府精兵,都随梁中书远征青州来了,城中只余老弱把守,若西门庆亲身领兵去了,谁人能当其锋?
帐中河北众将都慌了,他们的亲眷家财大都在大名府城中,若是城破,那还了得?众人齐步出列,并肩道:“大人,救兵如救火,还请大人速速定夺!”
不用他们催,梁中书自己的老婆就在大名府中,那可是蔡京蔡太师的宝贝女儿,万一有失,梁中书死无葬身之地!勉强自惶乱中挣扎出来,梁中书向宫道二监军挤出个笑容:“二位监军,下官有事相商。”
宫太监道太监见梁中书的脸上苦得能种出黄连来,心头都是大乐,但表面上还是妆出治丧的表情,用念悼词的语气抑扬顿挫地道:“留守大人有话,但说不妨。”
梁中书按捺住纷乱的心情,深吸气道:“大名府是我大宋迎敌契丹的兵家汛地,万一有失,国家根基不稳。呼延之叛,只是疥癣之疾,但若大名府有失,却足令天下震荡!我梁世杰镇守土大名府,却当不得这千古罪人,说不得,只好星夜回军!这青州城下,只好托付给两位监军大人了,待下官平了大名府心腹之患,挟得胜之师回军,克青州,定呼延,必然是势如破竹!”
两个太监心底,你也有今日?”心中畅美,嘴头子上就更显锋利,道太监道:“梁山贼寇大智若愚,非等闲人可比。留守大人不必自责,还是赶紧回兵去吧!待追上梁山贼寇,定然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那时,咱家再与梁大人道喜。”
宫太监趁机揽权:“青州城下之事,自然有我与道兄弟接手,有单廷珪、魏定国两位将军帮衬着,料想也乱不到哪里去,留守大人尽管放心!”
在此火烧眉毛之时,梁中书已经顾不上与这等阉人计较口舌之利,只顾点起自家人马,星夜回援大名府。
天色晚时,已到淄水,梁中书心急如焚,喝令士卒连夜渡河。正半渡之间,忽听水边林中一声炮响,点起无数灯球火把,亮子油松,有人暴叫如雷:“梁中书,你往哪里去?老爷奉西门庆哥哥将令,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这正是:
林中才飘红焰起,水上又卷黑风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