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羊儿两眼放光,一头扎在奇珍异宝中乐不思蜀,又撒娇使痴地硬从道太监的收藏里多拐了两件宝贝,这才意犹未尽地从脖领子里拽出一块玉佩,象扔垃圾一样随手往地下一扔。
宫太监笑道:“好我的儿!也不枉了咱家这般疼你。小小年纪,就养成视钱财如粪土的气质了,不错!不错!”
小羊儿扔在地上的玉佩,却是好大一块羊脂白玉,比起郝思文献上的那一块,更加亮眼更加洁润,两者之间的差别,实不可以道里计。
宫太监略一点头,早有阉二代上前把那块玉佩捡起,装回锦盒,送到宫太监面前。
宫太监以手拈量之,笑道:“这紧急军情的虎符嘛,道兄弟打碎了一块儿,咱家便还你一块儿。嘿嘿,咱们内宫中人,是最最讲道理的。还请郝将军回去,仔细禀报关将军,若再无真正紧急的军情,莫要来咱家帐前薅恼!”
道太监搂紧了小羊儿,昵声道:“来人呐!再打发郝将军一文通宝,以为辛苦车马之费。咱们内官虽然过得清苦,却也不是小气之人呢!”
郝思文行贿送礼失败,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两个阉货的帐篷的。回到关胜中军帐里,将锦盒往桌上一掷,三人都是苦笑——他们并没有因宫太监道太监的含沙射影而感到羞辱,却因这种行贿未遂而感到失落。
郝思文斩钉截铁地道:“小弟从今之后,再不行贿送礼去了,两位哥哥再旋我,也是无用!”
关胜摇头道:“兄弟,何人会来旋你?咱们的性子,都不是那种游刃有余的——送礼之事,再也休提!”
宣赞也连连点头:“兄弟这张脸孔,天生就是送不得礼的材料,以后如果机缘巧合,兄弟去做监察御史吧!”
弟兄三个一起看着桌上那块光华流转的羊脂白玉佩苦笑,如果宣赞能以武官之身做了监察御史,那种奇迹比大宋朝消灭了贪腐还要令人瞠目。
回头再说宫、道二阉货。一番羞辱弄走了郝思文,宫太监冷笑道:“圣人说过,渴者不饮盗泉之水,贫者不受嗟来之食——关胜那厮,竟敢以三瓜俩枣打发我等,真真是不知死活!”
此时帐中已经没了碍眼人,道太监便搂紧了小羊儿,弄得那二亦子气喘吁吁地不依,引为笑乐。他虽然人在取乐中,但终究脑子不犯糊涂,接着宫太监的下音道:“关胜这厮,也是无可救药了。咱们便往东京放一本,蔡太师听到这厮竟然跟斩了青州慕容知府的草寇勾勾搭搭,脸上的神色,必然精彩得紧。”
宫太监点头道:“还有,咱们亦要想办法寻出此人受了梁山买命钱的如山铁证,如此一来,杨公公给咱们兄弟仗腰子时,亦能理直气壮些!”
与此同时,梁山水泊里,西门庆正站在黑风口的山峰上看着关胜营盘悠然而笑:“关胜将军,勿怪在下不得已之下抖出你我结交的如山铁证,却是要得罪了!”这正是:
奸佞当家军必败,豪杰主计事定成。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