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在大草原上,贺然的心里有些烦躁,不禁生出“世事不如意者常八九”的感叹。
人算不如天算,人智终有穷尽时,即便当初算到也都会出兵搅扰,亦是没有应对之策,也都这个时机抓的太好了,这步棋下的高,贺然从内心佩服。
三日后临近乞扎里山脉西麓,贺然放缓了行进速度,连续派出数路探马向前方打探消息,局势不明他必须谨慎行事。
行至瓦连河的捕鱼弯附近,探报带回了阿达尔的亲信,禀告阿达尔大军作为后队驻守在前方五十里处。贺然放下心,随那人加紧赶路。
阿达尔远远的就迎接上来,见到这位易国军师如见救星般欢喜。
贺然不等他施礼就问道:“大王那边怎样?”
阿达尔皱眉道:“大王已率大军赶去与东方将军他们汇合了,他们西北面是也都的两万人马,辛岩重新整顿了兵马,驻扎在东北面,这仗难打了。”
贺然听到尚未出现乱战局面轻轻舒了口气,道:“你为何不在捕鱼弯驻守?那里地势很好,万一前面败退你可据河阻敌接应。”
“我本是想退到那里设防的,可心悬前方战事就……就没再往后退。”
“立即退回去,这里虽一侧有山可凭,但非阻敌之地,越是心里焦急越应冷静行事。”
“是!”阿达尔没再废话,看看天色道:“天色将晚,军师就在此歇息吧,我留下一千人马护卫。”
贺然摆手道:“还能再赶几十里路,你不用管我了,抓紧带人去捕鱼弯吧,天黑前还来得及赶到,那里尚有些树木可用,我给你留几个人让他们帮你设防。”
阿达尔不敢耽搁,送走军师后立即拔营退往捕鱼弯。
了解了前面的情况,贺然赶路更急了,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歇息,转天更是急行了近三百里,在月色中进入了番王的大营。番王闻报未及出迎他就到了帐口。
见到贺然一脸风尘,番王甚是感动,拉着手道:“辛苦你了。”
贺然只笑了笑,道:“情况如何?”
番王没回答却急着道:“你来的正好,快把军师大旗竖起来。”
“这是为何呀?”贺然不解的问。
“也都太混账了,被他这一搅……嘿!现在局势是这样的,辛岩在东北百里外正重整兵马,也都在西北面,距此五十多里,我已经派人摸清了,他只有一万来人,我想趁辛岩卷土重来之前先把也都这支人马铲除了,可探马看到了白宫博的旗号,消息传出去后曾吃过他亏的那些将士有的畏战了,你屡胜白宫博,借你大旗振奋一下军心,今晚咱们就去偷营,我都准备好了,一会你来派将。”
贺然暗叫好险,连忙摆手道:“千万去不得,幸亏我急急赶来,否则大祸将临啊。”
番王不以为然道:“我都查清楚了,也都带来的只那么点人,上午还来了个牧民,他本是我这边的,先前就在也都驻军之地放牧,也都大军来了之后夺了他的牛羊马匹,还糟蹋杀害了他的妻女,强令他在军中服劳役,他趁夜逃脱跑来向我报信,要为妻女报仇,据他所禀报的情况来看与探马探查的差不多。”
“斩了他,这是个奸细。”贺然想都没想随口道。
“不会不会,有人认识他,确是部族中人,老实巴交的,被打的浑身是伤,你要不放心我把他叫来你问问。”
贺然淡淡一笑道:“我可没闲工夫审他,多半是也都扣押了他的家人逼他来行诈的,这种人不会知道太多,审也没用,你要不愿杀就派人严加看管吧,最好是关起来别让他乱跑乱看,回头再让他逃回去泄露了咱们的情况就不值了。”
“你连见都没见就这么笃定?”番王皱眉看着他。
贺然喝了口茶,慢悠悠道:“不是我武断,其实他是不是奸细无关紧要,既然白宫博在此,那劫营根本就想都不用想了,去了就回不来了,除非我们的凤王亲去或许还能讨些便宜,反正我是不敢去。”
番王听他这么一说,只得暂抑着急忙慌的心情,不甘心道:“今晚真不能去?”
“就算劫营能得手,咱们也不能与也都开战,这道理何用我说?”
番王重重呼了口气道:“我知道,可这也都太混账了,我是想辛岩那边新败,收拢溃兵需要时日,重整兵马后士气也必然低落了,铲除了也都咱们乘胜再战辛岩,应该能一举把他打的落花流水。”
“急不得啊我的兄长,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能再心急了,认倒霉吧,摘到手的桃子也得先扔下了,贪心急躁反会让自己变成人家手里的桃子。”贺然情绪有些低落,这些话与其说是告诫番王的不如说是告诫自己的。
“那你说,白宫博会用什么诡计防咱们去劫营。”番王皱眉看着他,带出些许气恼之情。
“我猜不出来,可用的计策太多,而且我敢断定,他们绝非只有一万来人。”
“我派出的探马查遍了方圆百里,没发现任何异常。”
“哪里就能查的那么细啊,他们能查到的只是敌军有意让他们查的,再说了,驻军百里之外半夜可达,或许他们隐藏的人马现在正往这边赶,咱们去劫营时他们早就赶到了,夜晚无事天色将明时再退回去,行军路线在他们的后方,想要避开咱们耳目并非难事。”
“那咱们可选上半夜劫营!”
贺然有些心烦的看了他一眼,强作耐心道:“兄长你静静心,我说的这只是一种情况,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