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贺然这个没事就在花丛中打滚的人来说,他已经看出了静澜公主对自己的心意,既然她不是与珠儿合谋要害自己,那她的所作所为就只有一个目的了。
其实从静澜公主的神态举止亦能佐证这一点,她本是个内敛含蓄的女子,每次与自己说话都强作出豪爽之态,这种伪装明眼人一看即知,她这么作也不难理解,无非是以此遮羞罢了,让一个含蓄的女孩子主动去接近心仪之人对她而言真的需要极大的勇气。
正是因为看清了这些,所以生性对女子抱有怜爱之心的贺然不愿伤害她,越是这样的女孩子自尊心越强,她已经舍下颜面了,这种情况下如果再受到冷遇,那对她将是极大的打击。
论容貌,论品行,论身份,论性情,静澜公主都是难得的佳人,可贺然不敢招惹,一方面是出于内心的责任感,他珍视每一个钟爱他的女子,如同珍视自己的生命,他身边的佳人已经不少了,再次摊薄分给她们的情感与时间,他内心会觉得愧疚,既然不能给她太多的爱,不如就让她去寻找能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因贪欲而广收博揽太自私,太不道德了。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萧霄,她把自己留在草原是为了这难得的厮守机会,如果自己跟静澜公主纠缠不清,那如何对得起她啊。
前一种有关道德的顾虑倒还没什么,他是个心疼自己的人,无法克制yù_wàng的时候极擅长作自己的思想工作,更擅长给自己找借口,可对萧霄这一边他不敢稍有触犯,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果真的让萧霄冷了心,那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挽回了。
回到城内,他直接去了萧霄那里,复述了与番王的谈话后,道:“我本想把咱们的人马先调回去一部分休整的,看来是不行了,御寒之物番王已经替咱们准备好了,一两日内就送过去。”
贺然微露得意之色,道:“被我猜中了吧,哼,你要当初回去了,这边可就真有麻烦了。”
“王驾算无遗策,我们这等蠢人自然是及不上的,王驾英明。”贺然嬉皮笑脸的奉承起来。
小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萧霄瞪了她一眼,小菱皱皱鼻子,识趣的出去了。
看小菱出去了,萧霄不无讥讽道:“你和那小丫头玩的可尽兴?”
“你居然派人监视我!”贺然瞪起眼,做贼心虚的欲先发治人。
萧霄不屑道:“我没那闲工夫,不过派小菱去找你过来议事,你的人跟她说的。”
“哦,那就算了,我不追究了。”贺然显示出一副大度之气。
“少跟我耍你那点心机,你不追究我还要追究呢,说!”萧霄摆出刁蛮之态,瞪着他的明眸难掩笑意,她当然清楚贺然的性情,不过是以此相戏罢了。
贺然理直气壮道:“有什么好说的,我一向行事光明磊落,公主因珠儿对我的不敬深觉愧疚,又怕珠儿再驱豹伤我,所以想把她养的豹子暂时借我防身,不过是带我去与她的豹子熟悉一下。”
萧霄把脸转向一边,望着窗棂冷冷道:“哼,骗谁呢,别当我们看不出来。”
贺然陪笑道:“其实呢……,我也看出来了,这不找个借口就跑回来陪你了嘛。”
萧霄俏脸微红,啐道:“谁用你陪!快去跟你那公主接着熟悉你们的豹子去吧,看着你我就烦。”
贺然探身小声道:“那个小帐篷我带来了,走吧,到野外我接着给你讲故事去。”
想起上次之事萧霄大羞,挥手打去,低声娇叱道:“你快去给我把它拆了,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杀了你!”
贺然避开她打来的玉手,“谁敢拆我杀了谁,那可是我千辛万苦缝起来的。”
“我这就去拆,我看你怎么杀我!”萧霄涨红着脸站起身。
“你拆我就不杀了,我也没本事杀你,不过……,嘿嘿,嘿嘿……”
“你‘嘿嘿’什么!”萧霄探手拧住他的耳朵,恶狠狠的问。
贺然用手捂着耳朵咧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想……你要去拆我得先回去跟大家说一声,让他们明白你在拆什么,否则他们要是误以为王驾是在为我拆洗被子可就不好了。”
萧霄强忍着笑,手上加了些力道,“你可真是可恨,可恨之极!”
贺然张大了嘴,做出痛苦状,威胁道:“疼,你再不撒手我可要喊了。”
“你喊!你喊一个试试!”萧霄手上又加了一些力道,可终究不敢太用力。
“啊!”贺然低低的喊了一声,发狠道:“我回去非好好打音儿一顿屁股不可!”
听他说的这么露骨,萧霄放开手一脚把他踹倒在坐席上,“呸!下流东西,关音儿什么事?”
贺然气哼哼道:“拧耳朵这一招你们都是跟她学的,我不找她算账找谁算账!”
萧霄终于笑了出来,轻蔑道:“你也就背着她嘴上痛快痛快,还找她算账呢,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那颗鼠胆!”
贺然见她不再计较静澜公主的事了,遂岔开话题道:“如何对付土安伦诈降一事到时还是你来主持吧,若谈到战场用兵,我连你的弟子都不如。”
萧霄抿嘴笑道:“我就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弟子。”
“还不成器?!你还要我怎样啊?”贺然大是不服气。
萧霄咯咯而笑,笑罢展开地理图,道:“这个得及早打算,需要问问番王他们,土安伦可能的迁徙路线,咱们去沿途查看一下地形,查明哪里适合设伏,余下的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