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当日,雪姝早早地被母亲拽起来装扮一新,她坐在床头恍惚,心里还是有丝期待的吧?毕竟新嫁娘,女子一生能有几次?可为何她的心里如此不安呢!
时间缓慢的让人焦灼。
果然,雪姝最担心的事情来了,姬无夜果出妖蛾子。迎亲的吉时早过,一直到午时,他的花轿都未来。若按圣意,雪姝和秦碧柔是要同时嫁入瑞王府的。可下人早来报,秦碧柔已早早与瑞王拜了堂,此番姬无夜的怠慢,无疑是让靠山王府难堪。
此刻,靠山王府红绸高挂气氛却落差诡异的有些吓人。
下人们面面相觑无不惴惴,谁都不敢大声说话。
雪姝坐在房里把手里的帕子拧的死紧,心里对姬无夜恨之入骨,那晚的温情早已烟消云散,他瞎了狗眼,不识她真身,此番怠慢她绝不会放过他!
母亲和舅舅依旧坦然,不急不躁地坐在房中陪着她,可雪姝却难受至极。她已经不能再忍受姨娘们对母亲投来的越来越鄙视和嘲笑的目光,她怎样受辱都没关系,却绝不能让母亲难堪。母亲为她已经够委曲求全的了,此番若是姬无夜的花轿早早到来,她会感激他一辈子的。可惜……
雪姝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于是,她猛地把盖头一掀,声音冷酷,“父王,我不嫁了吧!咱们这样也不算抗旨。”
她的父王一直背手站在房门外,虽然沉默着什么都不说,但他暗沉的怒气根本让人不敢靠近。
母亲却浅笑盈盈地走过去又把盖头给她盖上,“傻丫头,急什么,这般沉不住气,是不是心里焦急了?真是闺女大了不中留,就这般急着要嫁去夫家?娘还想多留你一会儿呢!”
母亲的声音依旧充满温婉喜悦,但却让雪姝没由来鼻头一酸眼睛立马浸出泪水,她回不了娘的话,手却在广袖下抖动着暗握成拳。
“王爷,王爷,瑞王的花轿到了。”正当气氛焦灼的难受时,一个仆从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声报喜。
靠山王虎目一挑,“怎么没听到鼓乐声?瑞王府来了多少人?”
“呃……”仆从急忙支吾着低下头。
靠山王不由皱眉疑惑。
“王爷,王爷,瑞王花轿来迟还望包涵,老身这就给您道喜了。”月亮门下突然跑进来一个极有身份的婆子,众人抬眼一看就知道是宫里掌事的麽麽。她的身后,歪歪叽叽跟着一顶小轿,抬轿的四个轿夫瘦弱的不堪一击。
靠山王一张脸顿时黑透,他咬着牙齿森寒道,“瑞王娶亲还真是大手笔啊,竟能请得动你身份尊贵的李麽麽……”靠山王虎吼的声音说不尽的狠绝和讥刺,李麽麽一张笑脸顿时比苦还难看,她懦懦着,有苦难言,感觉里外不是人,谁能体会她刚被瑞王赶出府来的苦,如今……唉……
但她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身份在宫里也不低,一时的尴尬之后顿时又涎着笑脸凑上来,并一语点中要害,“王爷,不管瑞王此刻怎样的态度,靠山王府嫁女却不能输了气势!有太后和皇上在宫里为郡主撑腰,王爷还怕郡主将来受委屈?小不忍则乱大谋,来日方长,凭郡主的手段,瑞王将来还不得乖乖地被捏在手心里?为今之计,还是让郡主赶快上轿,这时辰却是再耽搁不起了。”
李麽麽果然人精,说的每一句话无不是在抬高她,让父王不得不心动。
“来人,把鼓乐奏起来,让送亲的队伍再增加三成……”于是,靠山王大手一挥,府里立马鼓乐喧天,李麽麽暗暗抹了把汗,苦笑了一下。
靠山王转身就进了屋,俯身在雪姝耳旁低语,气势不减却咬牙切齿,“闺女,记住了,一定要给我狠狠地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出了事,有父王为你顶着,你就把他给我往死里整……”
雪姝当然知道她父王嘴里的臭小子是谁了,她不由咧嘴笑的颠狂,原来她父王早就知道她有后招,只要她顺利地嫁出这个门,以后的日子定是海阔天空。此刻姬无夜越是表现的嚣张,待会让他倒霉的反差就越大。雪姝已经不想手下留情了,他不仁,也休怪她无义。
雪姝踏上花轿,靠山王府嫁女气焰嚣张,送嫁的队伍一直逶迤了整整一条朱雀长街,那用楠木箱子装着的嫁妆竟一眼望不到边。朱雀大街顿时被看热闹的民众围的水泄不通。此刻,就越发显得瑞王迎亲的轿子寒酸小了,就连李麽麽都不好意思走在轿子旁了。
“小姐,大街上人好多哟!”轿子外喜宝大惊小怪的声音。这丫头显然没见过世面,这满街的人就让她兴奋的大呼小叫了。
“小姐,你好风光哟!”喜宝继续惊喜大叫。
雪姝却嘴角一歪,这个笨丫头,光瞧着人多,就不瞧瞧有多少人脸上挂着嘲笑。可雪姝一点都不在乎,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轿子一路嚣张地到了瑞王府,没想瑞王府大门紧闭,别说有丝喜庆,冷寂的竟如同死地。那厚重森冷的木门,明显地来者拒收。雪姝冷笑。
李麽麽慌张地跑上前叩门,大门却始终纹丝不动。她急的在门前团团转,那样子恨不能一头撞开了事。
瑞王府前围着的众人都不觉发出一阵嘲笑,指指点点,明显是在看雪姝笑话。
雪姝却不以为意招招手让喜宝把李麽麽唤了回来,“郡主……”李麽麽唤她的口气明显都有些颤抖,底气不足,雪姝能看到她额角冷汗正刷刷地往下冒。
“麽麽不必着急,眼见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