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姝怔在当地,心头起伏不定,带着恐慌惊悸。她怎么感觉爹的话象交待遗言似的……突然令她很不安,不仅如此,她还有一股风雨欲来风满楼的飘摇感,觉得要出大事了。
也罢,明日娘亲下葬,她也要去做个了断。既然爹让她再不回靠山王府,那她做什么都与靠山王府无关了。至于姬无夜,已经这样了,不在乎雪上再加一把霜。
于是,雪姝又安坐在灵堂前,冥纸明灭间,映着她的脸更加坚毅艳绝。
第二天,果然,雪姝又当面冷硬地拒绝了大姐二姐三姐及姐夫们的孝心,硬是让颜诚带着几个人抬起棺木,她和喜宝和黄岑就那样洒着漫天的纸钱沉沉而去。
靠山王背手走在最前面,似是为王妃引路,虽然脸上看不出有多悲意,但还是有人体味到了那丝深沉的情意。哀伤莫过于心死,想必就是靠山王此刻的心境。
半路上,皇上派人前来吊唁,太子的身影一出现,雪姝就急忙挡在他面前,“太子殿下尊贵,还是不要让亡母的阴气玷污了你,皇恩浩荡,我们心领了。”
于是太子和李公公木木地站着,眼瞅着靠山王,他浑然未觉。
李公公一叹,“明珠郡主节哀顺变。”
雪姝点点头,太子望着她突然眼神一眯,有些晦暗未明,他始终没说一句话。
瑞王府的人也在严问的带领下赶了来,只是不见姬无夜,严问想对雪姝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挥了挥手,瑞王府的人一涌而上接替颜诚抬起了棺木。雪姝看到,眼一深,想了想也没再阻止,要知道此刻大街上站满了百姓,其中可能还隐藏着更多别有用心的耳目,如今任何一举一动都可能成为祸端。
雪姝只对着严问感激地一点头,严问却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靠山王妃的棺木顺利地葬进了颜家祖陵,靠山王挥手遣退其他人后,在雪姝面前他也不装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靠山王妃的墓碑旁,气劲一泄,仿若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疲惫立马爬满容颜,“小五儿,爹累了,你也走吧!就让爹单独陪陪你娘,这样难得的宁静,爹期盼了一辈子了。”
听着父王的话,雪姝突然眼酸,她不想驳斥爹,可他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晚了?
“早知如此,爹当初就该放弃一切带着你和你娘远走高飞,一辈子与世无争男耕女织,想必更是你娘期盼的。只可惜,人生没有回头路,小五儿,爹已经知错了。”随后,靠山王头一歪靠在墓碑上深沉地说。
雪姝紧咬着牙关,因为她已说不出话,她知道爹悔了,生无可恋。
“你想去做什么就大胆放手地去做吧!爹已经为其他人做好了安排,就这样吧!”说着,他竟慢慢打起了呼噜。
雪姝轻轻一抽泣,抬头看了爹一眼,随后抽出腰间的雪影,目光冷寒地说,“爹,我走了。”说着,再不迟疑跨步就走。
“小五儿,”身后,靠山王又一声低唤,“你若不喜爹为你安排的路,就自个摸索着走吧!只要自己不后悔,不管前路是荆棘泥泞还是宽畅大路,总之都是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
雪姝身子一震,爹这是什么意思?
她猛地回身,看到爹抱着墓碑又打起了呼噜,五天五夜,他都没有合眼了,此刻,即便雪姝心头有再多的话也问不出来,她紧了紧手中的雪影,转身又走。
此刻,天近傍晚,竟飘起了小雨。温漉漉的天气,把人都赶进了屋子里,所以丞相府雪姝畅通无阻。抓了一个小侍问了个明白,雪姝打昏他纵身就向后院掠去。
她提着雪影站在窗台下,阴沉的气息,杀气腾腾。
透过窗台,听到屋里正有两个女人在说话。
“娘,今日那个女人出殡,听说三姨娘和四姨娘、五姨娘及三位姐姐、姐夫们都没参加,抬棺木的都是瑞王府的人,不知道父王这是什么意思?”很明显,这是四姐颜雪娇的声音。
“你管他什么意思,如今又与我们何干?那个女人死了,解了我心头恨,如今有你外公为我们撑腰,谅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是二娘咬牙恶毒的声音。
“娘,我总觉有些不安,外公不是说太子会娶我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你急什么?凭你外公与太子的关系你还不能得偿所愿……要知道,如今丞相府根本就没有适龄的女子用来拉拢太子,你正好是最佳人选。若不然,你以为你外公会不惜花那么大血本让影卫去救我们,继而助我们除掉那个该死的女人?这就叫一不做二不休,捅了她七刀,我如今还不解恨呢!她看似病弱弱的,其实心机深沉,竟霸了你父王十多年,我曾费尽心机也得不到你父王哪怕一星半点的眷顾,最后竟还被他无情地扔去地牢,你说我能甘心吗?那个女人不死怎解我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
雪姝握着雪影的手猛地一紧。
“可娘,既然父王那么在乎那个女人,他为何还要娶其他的姨娘?平日也没看出爹对她有多特别……”
“你懂什么?男人什么最金贵,财富?权势?地位?都不对,是心……男人的心才是最金贵的!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觉到不一样的柔情,你从来不知道你父王看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