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让岱福去做大管事,多有不妥,他还年轻,恐怕是挑不起这个重担来。”岱山对于裴妼的信任,很是感激,而且,五娘所谋划的这件事,若真是成了,将是一笔大财富,现而今,除了皇宫和一些皇亲贵胄,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白叠布。
岱山几乎就是从裴家长大的,所以,对于他来说,除了姓氏不同,他就是裴家人,裴蒙待他如兄弟一般,他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方能报答裴蒙的恩情。
裴妼微微一笑,“岱总管,这件事,我本想交给你来做,只是,阿爷那边事情也很多,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才想起让岱福来做这个总管,我在吃成都府的时候,也能放心一些。”
“既是如此,小人让岱福先替娘子看管一段时间,若是娘子以后能够找到合适的人,小人再让他回去就是。”
“岱总管,我信任岱福,如同阿爷信任你一样,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和岱总管商量一下。”
岱山恭恭敬敬的说,“娘子请吩咐。”
“阿爷那边,还请岱总管多关照一下,我阿爷太过刚正,这世道,容不下太刚正的人,就是这家里……”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岱山却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像是霹雳,打进岱山的耳膜里,让他的心脏都跟着飞快的跳跃起来。
他曾经无数次担心裴蒙,私底下,也跟裴蒙说起过这件事,裴蒙却不以为然,因为裴冀是他的兄长,自是不可能仇视自己的亲兄弟,甚至还为此骂了一顿岱山。
岱山站起了身体,很郑重的向裴妼行礼道:“娘子,这件事,小人早就跟二郎说过这件事,只是二郎并不相信,而且还把小人骂了一顿,难得娘子如此清醒,请娘子放心,你吩咐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好。”
裴妼微微一笑,“阿爷是怎么样的脾气,岱总管还不知道,不过,现在还无所谓,只要祖父在,阿爷就不会有危险。”
事情办完,岱山要离开,裴妼命人送他出门,岱山深深的看了一眼裴妼,眼底里满是欣慰的笑意,虽然小主人是个女子,但是,她的心,还是在裴家的,有她这份心思,裴家不会有危险的。
贺兰静站在花厅门口,看着缓步走出来的裴妼,笑盈盈的迎上来,“嫂嫂,我今天要去萧家赏花,我们一起去如何?”
去萧家?裴妼没兴趣,而且,贺兰静出门,从来不会找她,今天定然是有不良目的。
“我还有别的事,你自己去吧。”
贺兰静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嫂嫂,既然你不去,把你嵌宝的金耳珰和金镶玉的步摇借给我用用。”
前一世,她的首饰,衣服,嫁妆,就是今天借一件,明天借一件,有借无还,最后成了贺兰静的嫁妆。
她没有舍得舍不得,只要贺兰臻高兴,她就高兴,她已经把自己的人生,完全按照贺兰臻的人生轨迹走了。
一个人再优秀,失去了自我,那便如珍珠蒙上了一层尘埃,美丽不再。
这一世的裴妼,绝度不会再重蹈覆辙。
“小妹,真是不好意思,你要借的东西,我也要用,我一会儿还要出门。”
贺兰静恼怒的看了一眼,唇角一勾,冷笑道:“嫂嫂,不想借就说不想借,何必找这么烂的借口。”
裴妼站在台阶之上,距离贺兰静只有一步之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贺兰静,我是你的嫂嫂,不是你的宝库,我的东西,都是姓裴的,阿家管家数年,家里难道真的就缺少两件首饰?”
贺兰静后退一步,她不愿意仰视她,这个女子,和出嫁前判若两人,那时候,只要大兄与她见面,她肯定会给每一个人准备礼物,为了哄她开心,不知道送她多少新颖的首饰,衣服,为何,嫁进来就变了。
贺兰静一甩袖子走了,其实,她没有想来找嫂嫂,是阿母让她来的,只是借用,想来她不会拒绝。
他们就要去成都了,听院子里的丫环说,嫂嫂准备把自己的嫁妆全都拿去做生意,若是吟诗作赋,骑马打球,没有人比得过裴妼,但是,做生意,她相信,那些嫁妆,会被裴妼赔的一干二净,既然早晚都会赔干净,还不如拿来给她用。
虽然已经名花有主,但是,她仍然无法管住自己的心,她喜欢萧十一郎,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她就心满意足。
所以,她和萧家的女儿走得很近,贵族女子每一个走出去,都是端庄优雅的,因为他们代表的是身后的家族,她们一举一动,都引人关注。
春桃跟在贺兰静身后,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张口问,“娘子,她只是借用而已。”
贺兰静顿住脚步,转身盯着春桃,“所以,我得一举一动,你都告诉阿家,春桃,你是裴家的奴婢,你的卖身契在我这儿!”
春桃脸色苍白,连连后退,摆着手否认道:“娘子,我没有,我没有,我……”
裴妼淡淡道:“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你是我的大丫鬟,我们在一起长大,虽然我是主你是仆,但是,我信任你,不会比阿爷阿母少,你真的很让我失望,就算是你把我所有的嫁妆都告诉阿家,又有什么用,谁也拿不走,别忘了,当今皇后,是我的亲姑母,未来的皇上,是我的亲表哥,贺兰家觊觎的,不仅仅是我的嫁妆,阿家心思简单,可不代表阿翁和她一样,我的夫君,也只会听我的,春桃,你那些小心思,真的用错了地方。”
若不是春晓扶着她,春桃早就瘫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