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妼比他更紧张明天的解毒药,她一直想问萧十一郎给她的毒药,对腹内的胎儿有没有影响,孩子尚未出生,她对贺兰明瑜的将来,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她希望一切能够改变,三个孩子,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十个手指,咬咬哪个都疼。
她有着太多的不甘心,上一世所经历的各种残忍,她始终无法释怀,即便贺兰臻对她再好,也无法让她从心底里原谅他,她心里想的唯一一个贺兰家的男人,就是小儿子,无论如何,她都要等到他。
翌日清晨,裴妼换了一身男装,带着香荷,香云过来敲门。
萧十一郎去王府转了一圈,刚刚回来,正准备到街上去吃早饭,一只脚刚刚踏出房门,就听见了敲门声。
富森小跑了两步,过来开了门,看到一袭男装的裴妼英姿勃勃的样子,不禁脸一红,“裴夫人,有事吗?”
“我来约你家郎君到街上吃东西去。”
萧十一郎缓步走过来,站在门内,淡淡的看着裴妼,“我不想和你一起出去。”
裴妼一撇嘴,“你以为我愿意和你走在街上,我是有事找你商量。”
萧十一郎仰头看看天,嘴角动了动,面无表情的说,“走吧,我要去吃印度的咖喱饭,若是觉得能接受,跟我走就是。”
裴妼没有吃过咖喱饭,长安城有很多印度人在西市开了馆子,但是,长安人很少去吃,那个黄灿灿的颜色,总是容易令人浮想联翩。
跟着萧十一郎走过三座桥,裴妼终于忍不住问道:“萧十一郎,那个印度馆子,到底在哪儿?”
萧十一郎回头扫了一眼戴着帷帽的裴妼,语气冷淡地说,“你可以回去。”
裴妼狠狠瞪了他一眼,迈步跟上。
这家馆子,位于小巷之内,或许是刚刚开门的缘故,并没有几个人,而且,一水儿的外国人。
老板是一个缠着头,肤色黝黑的中年汉子,一张脸除了胡子,似乎什么都没长,裴妼看见他那一刻起,什么食欲都没有了。
为了自己的解毒药,忍!
裴妼和萧十一郎面对面坐着,富森他们坐了另一张桌子。
萧十一郎要了咖喱鸡饭,裴妼依样画葫芦,也要了一份咖喱鸡饭。
很快,咖喱鸡饭端上来了,萧十一郎拿了勺子,刚吃第一口,吃不下去了,因为对面坐着的裴妼吐了。
咖喱的味道太冲了,裴妼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慌得店老板以为自己的饭菜有问题,萧十一郎皱着眉站起来,让富森给了钱,转身走了。
富森想,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家郎君都不会再吃咖喱饭了吧?
裴妼漱了口,擦了擦嘴,戴上帏帽转身就走,浑不见老板呆滞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萧十一郎走得缓慢,好像是在等着他们,裴妼距离他三五步远的时候,萧十一郎突然回头,“裴妼,你恶心我一次就够了,千万别再跟着我了,等我吃饱饭,咱们在合江亭见面,你看如何?”
裴妼点点头,看着萧十一郎,她也吃不下饭。
富森亦步亦趋的跟着萧十一郎,低声的问道:“郎君为何不干脆让他们回去。”
萧十一郎回头看了一眼裴妼的身影,淡淡回道:“今天还有事找她,很多事情,一次说开比较好。”
这个答案,等于没说,富森也不再问,跟着萧十一郎随意找了一家馆子,吃饱饭之后,两人悠悠然赶往合江亭。
在合江亭坐了足有大半个时辰,裴妼才与香荷,香云匆匆赶来,她换了一身玄色的衣服,显然,回家了。
合江亭是繁华热闹的码头渡口,无数的舟楫停泊于此,随时扬帆驶入长江,亭下江中,白帆点点,亭子四周,遍植奇花异草,景色宜人。
码头上人来人往,可裴妼一眼就见到了玉树临风的萧十一郎,他凭风而立,微风吹起他的袍角,宛然神仙中人。
裴妼走到他身边,富森识趣的退下,或许是他的气质太冷,所以,无人在他们身边站立,侧脸看萧十一郎,轮廓分明的脸庞,显得格外英俊刚毅,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机敏而又锐利的光。
“萧十一郎,我的药呢?”
“你现在要?”萧十一郎转过头来,斜睨着她,“你是担心那药对孩子有影响吧?”
他的目光转向裴妼,“你要开青楼,为何拖上我?”
裴妼立即眉眼弯弯,“你在扬州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常年不见,难道不想吗?别人都以为你是断袖,不过,我觉得不是,否则,怎么会在扬州养那么多女子。”
这件事,除了富森,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富森一直跟他在一起,而且,不可能告密,如此说来,裴妼在监视他!
萧十一郎的眸子瞬间变冷,冷笑一声,忽然把裴妼搂在怀中,下巴正好抵在她的头顶,两人的姿势,甚是暧昧。
码头上的人见到两个极俊美的男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搂在一起,不由得大喊起来,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放开我!”裴妼气急败坏,用力去踩他的脚,却被萧十一郎换个姿势,躲了过去,两人反倒搂得更紧了。
萧十一郎靠近她的耳垂,故意吹了一口热气,裴妼的耳根瞬间变得若海棠红,“裴妼,那个毒药,对你的孩子没有影响,其实,对孩子最有影响的是你,你这么蠢,生出的孩子,一定会得到你的遗传。”
裴妼气疯了,顾不得许多,一口咬在他的胸前。
萧十一郎的脸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