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单于的内心,绝非外表那么粗狂憨厚,看到萧十一郎与五千举着裴家旗帜的大周兵出现在金城郡外,定然不是为了夺城而来,他想,萧家和裴家同为外戚,如今联手而来,已经充分说明,蜀王夺位之战,是一场必输的败局。
燕赤单于催马上前,萧十一郎微微一笑,宝剑出鞘,举着剑上前,燕赤单于还是第一次看到两军交战,提剑上阵的军人。
马上交战,若非重兵器,便先输了一局。
燕赤单于对于这一战,很是看重,萧十一郎名声在外,燕赤单于一直在关注大周的皇族与外戚,名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作为的萧十一郎,恰恰是他所忌讳的,因为他摸不透这个人的实力。
燕赤单于用的是长刀,两人一言不发,便战在一起,刀剑相击,两人的虎口都是一阵发麻,燕赤单于大笑出声,“萧十一郎,果然不同反向。”
萧十一郎声音平静,“燕赤单于的臂力比脑袋要好得多。”
燕赤单于最初没听懂他的意思,回想一下,勃然大怒,两人再次交锋,两人都拼尽了全力,双方都知道,这一战,关系着金城郡的生死存亡。
燕赤单于要把金城郡作为据点,挺近大周腹地,而萧十一郎,却是想要夺回金城郡,金城郡特殊的地理位置,让萧十一郎不敢大意。
地上的烟尘挡住了两方士兵的视线,燕赤单于不是第一次与大周的将士对战,但是,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
两人都已经汗流浃背,尘土,汗水,模糊了视线,刀剑相击之声,让人心慌意乱,萧十一郎俊朗的脸上,依旧冰冷镇定,裴商给他的情报,果然准确,他说,现而今,大周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所以,想要夺城,只有在第一战就拼尽全力,赢了他。
问他有没有信心,萧十一郎第一次面对那样一双昏黄的眼睛,透露出了不自信。
他说,你没有选择,因为萧家有一天,会成为第二个裴家,只有拿出真正的实力,才能保证太子殿下的地位不动摇。
明明,借他五千兵马是去救裴妼,可裴商的一番话,却成了裴家有恩于萧家,萧十一郎再一次领教了裴商的老奸巨猾。
将近一个时辰,两人未分胜负,这是萧十一郎第一次上战场,还是与强敌厮杀,燕赤单于的勇猛,让萧十一郎开始力不从心。
燕赤单于一个乌云盖顶,压上萧十一郎,萧十一郎急忙趴在马背上,战马机灵的闪开,两人有了一点距离,燕赤单于气喘吁吁的说,“今日就先到此,我们明日再战!”
燕赤单于拨马往回走,萧十一郎并未追赶,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燕赤单于,所以,燕赤单于选择离开,他并没有阻止。
燕赤单于带兵往回走,刚刚关上城门,有侍卫飞马来报,裴妼等人莫名失踪了。
燕赤单于顿时明白了,为何萧十一郎会跟他一直缠斗,竟然是为了护送那个女子离开,原本,他们路上有更多的机会的,为何,偏偏到了金城郡才进行营救,这其中,必有阴谋。
燕赤单于回到衙门,一脚踹开裴妼的房门,屋子里一片冷清,香如故,佳人已远走。
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仿佛还在眼前,她悦耳的声音,却变成了一种嘲讽,她早就知道有人来救她,想尽办法的与他周旋,让他沉迷其中。
他挥起战刀,将屋子里的一切化为了齑粉。
院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燕赤单于把战火蔓延到他们身上。
燕赤单于拄着刀,站在台阶上,听两名被打晕的侍卫汇报当时的情形,沉默良久,他冷笑一声,踹开了十二郎的房门。
环视一圈,他走向土炕,大声吩咐侍卫将土炕拆掉。
不必拆掉,只是掀起了席子,就看到了炕洞。
十几名侍卫依次进入炕洞之下的地道,燕赤单于就坐在炕边上等候消息,他仔细分析之后,放声大笑,可以肯定,裴妼还在金城郡内。
不等侍卫们出来,燕赤单于已经大步走出去,吩咐全城搜捕裴妼母子,他倒要就看看,裴妼是否长了翅膀,飞出金城郡去。
顿时,金城郡一片大乱。
裴妼一众人躲进密室,裴妼低声道:“香荷,外边可收拾妥当?”
“没有问题,娘子放心,这院子里原本住的就是我们的人,金城郡失守之后,他们并未撤离。”
裴妼放了心,燕赤单于定然不甘心他就这样逃走,一路上,与他相处的还算平和,她也从未流露出逃跑的意思,所以,这次自己利用他的疏忽,逃了出来,少不了,他要杀几个人泄愤。
裴妼并不会因此而自责,每年,死在匈奴人马蹄下的大周人,不知凡几,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事情,足够让她变得更坚强,也让她有了更多的时间思考,自己除了与儿子离开贺兰家,保住父亲之外,还应该做些什么。
密室设计的十分巧妙,不会感到呼吸困难,贺兰明跖在小床上睡得十分香甜,这个孩子,好像什么都懂,只要跟他说不要哭,他马上停止哭泣,一双水样的大眼睛,闪亮亮的如清澈的泉水,看的你心都是软的。
众人在里面躲了足有两个时辰,才听到外边的信号,裴妼抱着孩子出来,
这样的戏码,总共上演了三次,香荷告诉裴妼,裴家的五万兵马,已经围住了金城郡,金城郡,怕是要失守了。
金城郡的城墙,早就破败不堪,这次裴家军带来了云梯,炮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