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妼微微一笑,“阿家,阿翁托我带了一些礼物送给你,我这就命人去收拾出来,一会儿给阿家送来。”
周氏的嘴角动了动,良久,淡淡道:“你阿翁那里怎么样,底下人伺候得可周到?”
裴妼点点头,把贺兰景深身边的人,夸了一个天花乱坠,直至看到周氏的脸变黑,这才住口不语。
周氏扭着头掩口打了一个哈欠,裴妼急忙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正准备跨过门槛,周氏说道:“新妇,且等一等。”
大周的人,称呼儿媳妇为新妇,即便是嫁进来很久,也是如此称呼。
不一会儿,就看到周氏亲手拿着一个锦盒走进来,塞到裴妼手里,“这是我贺兰家的传家之宝,你阿翁说,是留给嫡长孙的,臻儿小时候都不曾戴过。”
裴妼没有打开盒子,当着阿家的面打开盒子,是一种不敬。
回到自己的小院,本来已经忍不住的香荷,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娘子,她如此待你,为何你不说话?”
裴妼的双眼如电芒,精光闪烁,眼神也变得冷冽起来,“香荷,是不是长安城发生了什么事,而你,对我刻意隐瞒。”
香荷不敢与裴妼的眼神对视,良久,才低着头了,说出了真相。
裴妼笑了起来,而且,这笑容绝对不是因为受到伤害,虚伪做作的表现出来的,她是发自内心的。
香荷以为她是伤心过度,将怀抱中的孩子递给春晓,轻声慢语的安慰着她,她以为,正常情况下,裴妼应该大哭一场。
裴妼的心情算不上好,却也不至于糟糕到食不下咽,羞于见人的地步,这一切,非她所愿,而且,有太子殿下作为最后的屏障。
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还不如那些把阴谋放到阳光底下暴晒。
裴妼的心情,的确是前所未有的开心,若是早知道长安城这个流言蜚语,她早就回来善加利用了。
这个机会,太可惜了,皇后娘娘在后面给她撑腰坐镇,太子殿下为她挡风遮雨,这样的环境,当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裴妼心中的怨悔,没有表现出来,明天上午,先带着两个孩子进宫面见皇后娘娘,然后再
去见太子殿下,把这段时间的账本一交,她就可以自由几天了,至于那个贺兰静的婚期,只要周氏不提,她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裴妼回到房间,兴致勃勃的逗着一对儿女,贺兰明跖刚刚学就会走路,在房间里扶着墙,走来走去,一刻都不肯闲着。
裴妼看着贺兰明跖那不服输的绝强表情,忽然想起了也许在也不会出现的大儿子,以后,他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人失去的越多,珍惜的越少,裴妼不愿意再去想了,贺兰明跖在眼前,她就应该知足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贺兰明跖在身边更美好的幸福呢?
她相信,无论是周氏,还是贺兰静,都不会轻易找她的麻烦,这时候,周氏对孩子冷淡,简直是帮了她的大忙了,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让孩子与他们贺兰家的人亲近,因为他们不值得。
贺兰明跖的眼睛,闪闪发亮,澄澈如波,一瞬不瞬的看着阿母,他想知道,阿母为什么会这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