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以后可以永远生活在长安城,可以在士族家庭享受荣华富贵,田丽珠就忍不住激动的情绪,双眸愈加的明亮。
香云心里暗骂狐狸精,这一路上,不知道骂了几万个狐狸精,贱人。
是以,这一路上,两人不断的催促贺兰臻,希望他快马加鞭,每百里,贺兰臻就会换一次马匹,没办法,两个人都是武林高手,自己的本事,真的不成啊。
眼看着田丽珠因为奔波,花容憔悴,贺兰臻说不出的心疼,却也没有办法,香云还好对付,周三娘,他真的惹不起。
所以,在看到长安城以后,贺兰臻几乎想要仰天长啸。
进了城以后,周三娘突然说道:“大人,我觉得还是让田娘子住在外边,等阿姊同意了,再接她进门,就是不知道大人舍不舍得与她分开。”
这样的激将法,除了接受,贺兰臻还能说什么,这段时间,他都不敢和田丽珠住在一起,田丽珠也曾委婉的告诉周三娘,自己还是处子,只可惜,换来的是周三娘无数个白眼,对她更加蔑视。
周三娘现在是裴妼的义妹,所以,田丽珠只有忍受。
贺兰臻请香云帮忙,找一家条件好一点的逆旅,又担心香云欺负她,暗地里给了田丽珠几片金叶子。
其实,自从蜀王兵败以后,酒楼的生意逐渐好转,田家现在不缺钱,每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给田丽珠送银子。
贺兰臻终于回到家中,下了马,自有门房接过缰绳,贺兰臻难掩激动,大踏步迈上台阶,疾步走进自己的院子。
夕阳下,裴妼正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捉迷藏,裴妼的眼睛上蒙了一层布,双手伸展,口中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悦耳的声音,如珠落玉盘,清邃幽亮。
两个孩子正在围着阿母转来转去,阿母抓不到他们,他们很自豪,捂着嘴,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
忽然走进来的贺兰臻破坏了这一切,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是他们的阿爷,贺兰臻一身的风尘,让两人感觉很陌生,不由自主的拽住了阿母的衣服。
裴妼笑着说,“抓住你们了。”
忽而感觉不对,太安静了。
贺兰臻为了给裴妼一个惊喜,一路上都不许丫鬟跟随,进了院子,也不让丫鬟们通报,所以,只有裴妼还蒙在鼓里。
裴妼撤掉布条,适应了光线之后,看到了冲着她微笑的贺兰臻,一袭深蓝色锦袍的贺兰臻,背对着阳光,眼角眉梢,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无数的温情,缓缓向她走来。
玫瑰色的晚霞,让这个儒雅俊秀的男人,凭添了一抹冷硬之色,几年不见,他似乎变了很多,举手投足间,多了世俗少了清雅。
裴妼下意识的抓住两个孩子的手,力气有点大,让贺兰明瑜叫了起来。
裴妼猛醒,脸上露出微笑,声音温柔的入水一样流溢着,“你回来了?”
贺兰臻静静地看着她,他一直以为,田丽珠和裴妼不相上下,再看到裴妼,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这世上,不可能有女子比裴妼更美丽。
这个女子,占尽了上天的恩赐。
阳光下,满院花朵五彩斑斓,片片翠草摇青,却因有裴妼亭亭玉立,变成了陪衬,沐浴在阳光里的裴妼,如仙人下凡,清丽出尘,那双明眸墨玉一般灵透而深邃,眼底尽显温柔,有种遗世独立的味道,明明是站在眼前,却让人觉得她从来不属于尘嚣。
这样高贵静雅的裴妼,是他印象里没有的。
贺兰臻有种初见裴妼时的怦然心动的感觉,一颗心,扑通扑通,失去了规律的跳动着,仿佛呼吸都不会了。
裴妼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笑道:“怎么,你想当客人?”
贺兰臻这才醒悟过来,忙上前想要抱孩子,两个孩子却躲开了,而且,皱着眉头,一副很不想见他的神情。
贺兰臻有些沮丧,裴妼淡淡一笑,“给我们远道回来的贺兰大人准备热水,让他沐浴更衣。”
话音刚落,周氏一阵旋风似得冲了进来,看到儿子以后,抱住他就大哭起来,似乎是有无限的委屈,想要跟儿子倾诉。
裴妼端庄的行礼,“阿家,九郎刚回来,还没有沐浴更衣,先让她……”
“轮不到你这个贱人说话!”周氏总算是有了靠山,大哭着向儿子诉苦,“臻儿,你要给阿母休了这个女人,她不是人,她不配做我们贺兰家的媳妇……”周氏根本不给儿子插话的余地,大声地,急速的控诉起来。
裴妼扫了一眼众人,众人无声的退下。
裴妼再次看向贺兰臻,贺兰臻有些脸红,这一路上,周三娘向他说了不知道多少周氏的不是,若是香云,借给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的,可周三娘不怕,她与裴妼是姐妹,阿姊受了委屈,凭什么不让她说,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周氏刁蛮无理,贺兰静还要加一个更字,母女俩,经常把裴妼逼回娘家去,裴妼隔段时间,就要哭着回娘家。
长安城不知道多少男子盼着贺兰臻与裴妼分开呢。
贺兰臻有些恼怒,阿母有什么不知足的,他们父子在外出生入死的,阿母在家,享尽荣华富贵,明明知道嫡长子,嫡长女还小,裴妼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不容易,偏偏一回来,脚步都没站稳,就当这两个孩子的面大骂自己的妻子。
贺兰臻突然大吼一声,“阿母,够了!”
周氏骇然的停住了哭泣,愣愣的看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