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春晓有些粗心大意,并没有看出裴妼的神色不对,揉揉眼睛,笑着问她,“娘子,海棠花好看吗?”
“好看,好看。”裴妼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
春晓这才发现裴妼有些不妥,平素她赏花骑马,出外游玩之时,总会写赋作诗,有的时候,文思如泉涌,饭都顾不上吃。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没事,我们快去用膳吧,我都饿死了。”
春晓一摸自己的肚子,也觉得十分饥饿,两人赶紧去寻找伯娘。
伯娘似乎是解决了什么难题,脸上笑意盈盈,招呼他们去净手,准备用膳。
骑马回到家中,贺兰臻已经回到家中,看到裴妼回来,忙笑着迎上去,帮她脱掉罩在外边的披风,“五娘,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裴妼心中苦笑,今天九死一生,哪里会开心。
“今天从衙门回来,看到岳父,似乎很不开心。”
裴妼一惊,“怎么了?”
“岳父似乎被人骂了一顿。”
裴妼银牙咬碎,能够敢骂裴蒙的人,除了裴冀,找不出第二人。
她现在没有对抗裴冀的能力,而且,祖父对裴冀的纵容,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裴妼想不明白。
如果自己不是把光阴浪费在骑马游玩,吟诗作赋上,而是多关心一下家族的事情,说不定,前一世,她便能挽留住父亲的性命。
贺兰臻突然一慌,看着她空茫的眼神,似乎装满了仇恨的火焰,那火焰,是一条毒蛇pēn_shè出来的,他会死死缠住每一个人,不死不休。
贺兰臻吓得倒退了一步,裴妼一激灵,瞬间恢复了神态,装作懵懂的问道:“九郎,你这是怎么了?”
贺兰臻盯着她的眼睛,清澈如水,闪亮如星,她的人,也一如既往的娇艳美丽。
他温柔一笑,抱住裴妼,“别担心,我已经劝过岳父,岳父的心情也平缓了,明天是休沐日,我陪你回去看看。”
“好,九郎,谢谢你。”裴妼对自己说道,何必非要咄咄不休,他现在还是对她一心一意的贺兰臻,自己刚才的神情,定然吓坏了他,长久,定然会让他心生疑虑。
她缓缓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头靠在他的怀里。
裴妼的温柔,让贺兰臻的心情愉悦起来。
裴妼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萧十一郎冷冽的眼神,她赶紧晃晃脑袋,想把那个影子从脑海里赶出去。
贺兰臻以为她今天玩累了,猿臂一舒,抱起她,轻轻的放在床上,为她脱下靴子,“五娘,你且躺一会儿,我让人给你炖个鸡汤来。”
说完,弯下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捏捏她的脸颊,“五娘,我去去就来。”此刻的贺兰臻,一颗心,都在裴妼身上,他相信,世间的女子千千万,却不及一个裴五娘,此生,遇到裴五娘,是他的幸运。
贺兰臻走后,裴妼睁开了眼睛,她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沉沦下去,可她抵挡不住贺兰臻的温柔情怀,贺兰臻织就了一张网,将她牢牢的困在里面,越挣扎,越是束缚的紧。
她可以把前世今生分开吗?
贺兰臻亲手端着汤进来,在床上放了一张小几,“五娘,起来喝汤。”
裴五娘坐了起来,贺兰臻一勺勺的喂给她,裴妼笑道:“你自己也喝一口。”
贺兰臻喝了一口,笑道:“真香。”
两人亲亲密密的你一口我一口,浑不知外边有人走进来。
周氏来到院门口,不等丫鬟行礼,就让他们噤声,然后轻声慢步的走了进来。
周氏站在珠帘外边,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口一口的喂着半靠在床头的裴妼,气得哆嗦起来,就是她生病了,儿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伺候过她。
今天裴五娘跟着大嫂出门,浑然不顾她的体面,她找过来,是想和儿子理论一番的。
------题外话------
古人是非常重视誓言的,食言而肥,不仅被人所不齿,自己也会担心应誓,遭到报应。再看看我们现在的人,随随便便发个誓言,比放屁都痛快。不好意思,爆粗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