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贺兰明跖摇摇头,看向萧十一郎,“师父,姑母是什么?”
萧十一郎沉下脸那双如深潭般幽邃的眼睛犀利冷冽,“贺兰静,请你离开这里。”
他抱起贺兰明跖,“那个人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也不要见她。”
贺兰静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身姿挺拔的萧十一郎抱着贺兰明跖离开,贺兰明跖趴在萧十一郎的肩膀上,“师父,那个女人哭了。”
“会哭的女人,不一定是好人,明跖,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不能因为女人的眼泪就心软。”
贺兰明跖似懂非懂,只是牢牢地记载了心里,他周围的女子,都是性格刚强的人,阿母,周三娘都不爱哭的人,所以,贺兰明跖的世界里,从此有了一个标准,但凡在他面前哭的女子,他必厌恶至极,他不喜欢那种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女子。
贺兰静靠在树上,泪如雨下,她知道,从此刻起,她少女时代的梦,彻底破灭了。
她都忘记自己是从何时喜欢起萧十一郎的,很多女子都喜欢贺兰臻,或许因为贺兰臻是她的兄长,天天都能相见,所以不觉得自己的兄长有多英俊,反倒是更喜欢俊朗挺拔冷傲的萧十一郎,她从来没有见过萧十一郎对人笑,刚刚看到萧十一郎对贺兰明跖和煦的笑容,她知道,他不是对着贺兰明跖笑,他的笑容,因为裴妼,萧十一郎已经陷入裴妼的设下的陷阱里邪王的神医宠妃。
从此以后,她与裴妼只有一个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贺兰静慢慢的走回去,怜娘静静的走在她身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同受伤的小鸟一般脆弱的贺兰静,她一向是跋扈的。
贺兰静忽然回头,恶狠狠地说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告诉裴大人,记住了吗!”
怜娘忙点头答应,面对贺兰静,她充满了恐惧。
再次回到前殿,香云淡淡道:“我家娘子现在有时间见你了。”
香云的居高临下,让贺兰静很不舒服,但是,她不敢发脾气,六香会武功,不是秘密。
看到怜娘一直跟在贺兰静身后,香云一指,“你不要跟着了。”
怜娘怯怯的看了一眼贺兰静,贺兰静冷冷道:“你就在大殿前等着吧。”
贺兰静跟着香云一路走来,发现每隔两丈远,就会有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静静的站立,进了月亮门之后,一丈远就有一个女子,这些人,无疑都是保护裴妼的。
同样经历了背叛,裴妼依然在云端之上,而她,已经凌乱成泥。
推开门,贺兰静看到坐在胡床上的裴妼,脸上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岁月似乎忽略了裴妼,年过二十的她,依然美得纯真,美得无邪,美得让人心醉,世间所有的女子,仿佛都是为了陪衬她的美而生。
房间里,弥漫着幽兰的香气,似入仙境。
即便是一身简单的道服,裴妼依然是端庄娴雅,仪态万方。
“你找我何事?”
“裴妼,我来要回我的侄儿。”贺兰静深吸一口气,强自保持镇定。
裴妼终于抬起头,冷声道:“贺兰静,你不觉得自己走错地方了吗?”
贺兰静心中一凛,那双明媚的眼睛,瞬间就变得碧波粼粼,寒气逼人,那样慑人的气势,如同君临天下的王者。
良久,贺兰静都没有说话,从前,她敢和裴妼面对面大声斥责她,可以肆意的与阿母挑衅她,可现在,所有的勇气都没有了。
“贺兰静,你可知晓何为自寻死路,若是你今天是代表贺兰臻来感谢我,或许,我还能放你一马,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首先,我要告诉你,你和我的儿女,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不要在我的儿女面前自称姑母,再次,田丽珠生的孩子,我已经让人送到江陵,若是你阿姊收留他,那是他的福气,若是你阿姊不养,我会代为抚养,但无论如何,轮不到你来插手,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现在不过是我伯父的一个玩物而已。”
玩物二字,让贺兰静陡然怒火填膺,脱口道:“是啊,他骑在我身上的时候,喊的是你的名字!”
抱着贺兰明跖准备进院的萧十一郎,听得清清楚楚,他忍不住攥起了拳头,疼得睡梦中的贺兰明跖不由得喊出声来,却因为太累,只喊了一声并没有睁开眼。
贺兰明跖的声音,惊到了裴妼,刚刚,她把人都潜了出去,就是不想身边这些武功高手,听见她与贺兰静的对话,想不到,还是出了意外。
她不知道,儿子有没有听见这句话,但此时,她已经起了杀心,贺兰静,留不得了媚宠—狂颜驯兽师。
但她更恼恨的是裴冀,裴商没有辞世之前,她动不了裴冀,纵然想要刺杀他,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这世上,想要他死的人,不止裴妼,裴冀身边,一直是高手环嗣,想要杀他,无异于自寻死路。
因为抱着贺兰明跖,萧十一郎没有往里走,等到裴妼起身去看的时候,萧十一郎已经抱着贺兰明跖离开了。
即便是裴妼在道观中杀了贺兰静,也没有人会找她的麻烦,但是,裴妼不愿在这清净之地,染上血污。
裴妼冷冷一笑,“贺兰静,你回去吧,刚刚你说的话,若是传到我伯父的耳朵里,死的人肯定是你,管好你的嘴,或许你还能多活几年。”
贺兰静自己也很后悔说出这样对话,怎奈,覆水难收,神色黯然的贺兰静默默离去。
看到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