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上的行人相对少些,不是那么拥挤。
出了门,君凌风道:“你回去吧。”
两人横着走出来,一个男子冲着就撞上来,嘴里还骂着‘疯婆娘’之类的话,萧靖此时要尽自己职责了,在男子还没有撞上君凌风之前抢先出手拽住男子,将他扯到一边,再轻轻一推,看似简单的动作却使男子毫无招架之力地随着他的力道走,摔了个狗吃屎。
王小六在钱弦歌追逐时候打开钱袋一看,妈的,只有二十几个铜板而已。本想着女人脚力根本就不行,一会儿就甩开了,谁知这女人像是像打了鸡血似的,竟然一直追了他五条街。
身后钱弦歌还在追喊,他真是后悔莫及啊。
如果让一个娘们儿追到了,那他以后不被同行笑死才怪,即使自己都感觉跑不动了,他凭着满腔硬气还是跑啊跑啊跑。
王小六被摔倒了,想发火来着,但见君凌风二人气度不凡,知道自己惹不起,他只好灰溜溜的认了。
“抓贼啊,偷钱袋的贼啊。”钱弦歌喊了路,虽然没有一个人帮忙的,依旧像台复读机似的重复喊着。
其实半路上来时有人想做好心人的,但是见到偷她钱袋的是这王小六,就不着痕迹地让道了,这王小六也不是什么有本事能人,也没有有势的亲戚,但是他是小偷团伙中的一枚小头目,你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整个小偷团伙。俗话说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别说一般百姓,就是有点钱财的妇人也不敢招惹这小偷团伙啊。
王小六听到这喊声一个激灵,爬起身来就开跑。
这时钱弦歌冲过来,十分紧张地指着他高喊,“小偷,抓小偷啊。”
萧靖就在男子侧面,见此情景伸手拉住他并一推又将他摔在地上,算是帮了钱弦歌一把。
要说这降州富是富有,但是民风太不淳朴了,刚刚在路上就没有一个帮钱弦歌的,现在小偷被抓着了,又是一大圈人围观,叽叽喳喳私语个不停。
钱弦歌停下来喘粗气,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唇,被发带束髻的发丝在奔跑中飞扬,但是她一停下来就凌乱了。
顺了顺气,钱弦歌向萧靖道谢,微喘道:“多谢公子仗义出手,否则我不知道还要追到什么时候呢。”
听这话,王小六有点欲哭无泪了,这婆娘还打算追下去,真是坚持不懈啊,不就是二十几文钱吗,至于吗?他暗暗下决定,以后遇到这女人一定要绕道走。
“姑娘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萧靖说道。
钱弦歌温和有礼地冲萧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脸色一变,凶神恶煞地大步到王小六面前就是一顿狂踢猛踩,口中还念念有词:“我让你偷我钱袋,我让你做小偷,好手好脚不好好工作,竟然偷鸡摸狗,还把注意打到我头上来了,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让你偷我钱袋。”
不过钱弦歌打是打,却还是有分寸的,没有伤害要害的部位。
众人恶寒,这是哪家的女子啊,这么彪悍。
萧靖也是不可思议,刚刚那个对他笑得很温柔的女子是哪位?若不是他一直在场,只怕以为是两个人呢。人不可貌相啊。
王小六让钱弦歌狂打了一顿也老实了点,连连告饶。
钱弦歌一口气闷在心里,现在有个人给他出气,她哪有那么容易就停手,像是没有听到王小六的求饶声一样,继续踩。
围观的人之中估计也有被这厮光顾过的,旁边还有人喊着‘打,狠狠地打,打死活该。’
有人问道:“姑娘,看你这么气愤,他一定偷了你不少银子吧,叫他还回来。”
钱弦歌还没有说话,躺在地上抱着头被暴打的感觉很是冤屈的王小六哭道:“我哪有偷她多少银子啊,不过二十几个铜板而已,为了这么点银子,她整整追了我五条街,我苦不苦啊,这二十几文钱还不够治我这一身的伤,你们说我冤不冤啊?”
“呃……”
四周一下子轻悄悄地,所有人都愣了,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才算正常了。说实话,二十几文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一家三口节约点也不过是三日的饭钱罢了。但是还不至于夸张到让这姑娘这般暴跳如雷地地步吧。
萧靖想发笑,见君凌风没有反应,也不敢放肆,只好忍着,这么多年,这点忍耐力根本小菜一碟。
“我管你偷了我多少银子,不管偷得多还是偷得少,你这个行为就是不对,偷得多才算偷,偷得少就不算偷了?还敢给我喊冤,你冤吗,哪里冤了?”钱弦歌余怒未消,冷笑一声,继续踩。
嗯,说得有道理,众人点头。
“再说了,你别把二十文钱不当钱,这明显是对铜板的亵渎,要吃牢饭的。还有,你知道二十文钱等于什么吗?二十文钱可以买四十个包子。”钱弦歌愤怒道。
“救命啊”王小六受不了地大喊。
好多人都觉得脚一软,差点跌倒,这姑娘……哎,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这般前后因果的场景配上钱弦歌拉风地台词实在是滑稽到了极点了,连君凌风都是忍俊不禁,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