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把目光投向了身后,那漆黑棺木里躺着她已死的亲侄女,倘若她不顾人情强行杀了耶律瑶歌倒是于理不容,可是放过她却也是那样的难,默默思量了半晌,几番计量后,面上柔和了些许,但是心底仍然泛着幽深的冷意,淡笑道:“静安王所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只是此番事情尚未大白于真相,如若冒然放开耶律瑶歌倒也让宫人笑话本宫处置不当,愧当一国之后,所以本宫也有一个提议,不知静安王意下如何?”
端木斐笑着行礼:“娘娘但说无妨站住,那个怪!。”
皇后娘娘面上露出赞许,笑着点头,像是对他的仪态极为满意,她看着端木斐,面上已蒙了一层满意,语气也柔和了不少:“静安王既然认定了七公主无罪,本宫便许你三天暭洌查明事情真相,缉拿真凶归案,到曌匀换岱帕似吖主。”
端木斐温文儒雅的面容上微微错愕,少许暪夂螅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耶律瑶歌一直站在端木斐身侧,他身上的白檀香惹得她有些许的头晕,天大的事情竟然被端木斐三言两语解决了,这么说她又有生的希望了,这么说她应该好生感谢端木斐了,这个人真的是自作多情哈,她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泛疼,下意识的抬头去看端木斐,只见那一双清俊温文的眉眼透露出些许的担忧,不对,是明目张胆的担忧,诚然,她是他的未过门的妃子,但是也不至于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
有一瞬间,她倒希望棺木里躺的那个人是她,她这般渴望做一个死人。心口是闷闷的疼,疼得她头一阵发晕,半晌,稳住心神,淡然如水:“静安王以为解忧会感谢你吗?”
一暶挥辛霞的端木斐稍微扬了扬眉,“七公主好象不开心??
耶律瑶歌不知为何,心居然在隐隐地抽痛,她想说话,可最终却只是嘴唇无力地翕合了几下,微微垂下了头,然后漫不经心的想,那个一身红衣的男子,似血一般染遍,如墨的眉眼,清俊的眉目,凉薄的一张俊颜,那个一直小心翼翼藏在心尖上的人,如今又在哪里呢?明明不该再有任何的牵连,但心底像是有一个蔓藤在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缠绕,直近窒息。
她是眼前这人未来的王妃,心里装着其他的人,而她的姓命所剩无比,究竟是谁在牵绊谁,谁又在执着于谁呢?看来自己果真是固执的不可理喻啊,爱情不说忘便能忘却,端木斐给过她的感动大过于感情,她感动于他多次的相助,可始终不能将他放在心底,这样的不公平,她一曉谙耄如今四姐也没了,倘若她也死了,到最后和亲的觡嵌姐?
想到二姐那样冰冷淡漠的一个人,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似乎天地间万物难入她的眼,倘若和亲的公主是她,她会不会喜欢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抬头,“多谢静安王相助,只是解忧并不需要,真相就是我亲手毒杀了四姐,我是一个杀人凶手,所以静安王所做一切只是徒劳,何必多浪费暭洌俊?
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自找死路,果不其然,已经平息怒气的皇后又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冷笑道:“静安王,既然七公主如是说,不如……”说话间故意停顿下来,又故意将眸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意味深长。
端木斐看着她,突兀的一声笑,笑中像裹着一种绵而密集的呵护,温润如水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她,然后慢悠悠的摇了摇扇子,似思考许久,才从容的接过话,声音一向的清清淡淡:“她一向孩子脾气惯了,让娘娘见笑了。”
耶律瑶歌恨恨的看他一眼,本想再说出些伤人的话,但是最终只能作罢,看着耶律和善一直对她拼命摇头,她想了想,终究是顾忌了自己的身份,她是一个公主。
她看着端木斐,久久地,久到让人以为暪饩仓梗天地间徒有两人,这个人,她情愿没有遇见过他,有暫蛩真想问他,如果我死了,你还要我吗?可是那样的话终归太过儿戏,终归没有办法问出口,嗓音干的像枯叶般颤抖,她道:“静安王你何必如此呢?”
然后,极慢地,极慢地朝殿外走去,她站在那里,轻声道:“带我走?”
端木斐看着那一个翩然红衣少女,清冷的背影异样的削瘦,仿佛缓缓几天,她欲发的清瘦,红衣翻飞似化不开的一染血墨,将山河染遍,将丛林尽染,将天际描画,将暪饽ㄈィ那样孤傲的背影,终是慢慢的向外走去,他看了良久,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竟会做出那样的联想,他怕,她这一离去再也会见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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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瑶宫,清凉殿。
室内静极,点了若隐若无的檀香。
檀香淡淡,似化不开的浓烟,缭绕在空气之中,耶律齐抚着手中的茶杯,整个人陷在在宽大的紫金座中,身子调整的一派舒适,神色倒有几分的沉重,窗子并没有关,他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院落,院落里一颗桃树,桃花纷飞,落英美景,一派的春末夏初景色。
桃树下是一处石桌,石桌上飘落了几瓣桃落,那样遥远的距离,竟看得真真切切。
半晌,他重新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声音淡淡道:“依你看,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司空神医正在捣药的手顿了一顿,苦涩道:“微臣已经许久不沾俗事了。”
耶律齐将目光收回来,淡淡的眼波轻轻扫视了他一眼,又就着茶沿抿了一口茶,茶水微凉,味道微苦,他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