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斐的声音温柔的像是哄孩子,他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神色弃妃当宠。
这个女孩子,孤傲冷清,旁若无人,一直是独自一人,从来不肯亲近谁,也从来不与谁亲近,她就像一个游离在世间之外的物体,一个人独来独往,安静的生活,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不合群,孤僻,桀骜不驯,除了对他,唯有对她,才小心翼翼的将那些喜欢小尽翼翼的按捺在心底,她喜欢他,他一直知道,只是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毕竟两人的命运,可以欣赏,可以喜欢,但与情爱无关,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定义,刚刚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心疼到了极点,像是被一把刀一下一下的切割着,切得血肉模糊。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死,替自己去死,这种盛大的痛苦,痛大的感情一瞬间把自己冲击得无以复加,像是欺许了许久,又是盼望了许久,她这个样子,以为自己会很感激涕零吗,不会,他一点也不会,可是为什么那么难过呢?难过的仿佛要死掉了一般,这是什么?他不清楚,自小到大他清楚明白棋子是什么意义,可以演一场无关风月的戏,也可以浓情相亲相依,可唯独不会有真感情,她在桃林里冷声的质问,她在雨夜里狼狈的逃离,她的一切一切,突然在这一刻清晰明了起来,那样的逼真,犹如绣花针不动声色的刺入心底。
那样的疼,其实她一直如期望的一般好,一般听话,一般认真,作一个棋子,她很合格,可是今天,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这样做,在他面前死去,报复他吗?
没用,他不会在乎,一点也不,他这样想着,可是眼角的湿意克制不住的滚落,滑在她脸上,冰冰凉凉,她像是没有感知,一如清醒暤睦浔膓?
一直跪坐在一旁的耶律瑶歌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只见这个一向优雅翩翩的贵公子难得有颓废伤感的模样,冰冷的唇角,苍白的脸色,嘴角几近颤抖,像是受了极大惊吓。恐惧一点一点从心中蔓延出来,他紧紧的抱着耶律和雅,像是怕失去了生命中最贵重的物什,而他那个模样,像是对她完全占有的姿势,这样的他,她像是从来没有见过。
空气中缓缓流淌着血的味道,映在鼻尖,盈满眼帘,血,漫天的大血,像一场冬雨,点点成伤,划成一条长河,耶律瑶歌手中的瓷瓶无力的垂下,嘴巴张合了几次,却没有发出声音。耶律和雅这个模样,大抵是离死不远了。自己又暗暗骂了自己一通,虽然是如是想着,但是忍不住想卖弄一番,自古以来学医者当救死扶伤,更何况眼前这一位是她的姐姐。
她小心翼翼瞄了一眼端木斐,见他一副冰冷不可感知模样,便小心翼翼的将手指搭在耶律和雅腕上,她的身子极冰,像是温度在慢慢的流失,过了一会儿,心中一惊,眉毛一跳,像是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耶律和雅这个暫颍大抵是只进气没有出气的力气了,胔坏哪抗饴湓谒那雪色的容颜上,像是山水画简单勾勒出的几笔,清清浅浅,怪不得方才她那样的神色,她原本还以为是光线的问题,耶律和雅她受了极重的内伤?
学医的都知道内息紊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撞着,耶律和雅一向甚少染沾事非,难不成,难不成皇后娘娘身上的幻术是她下了?可随即摇头,她那样的人,又茫然的看了一眼端木斐,关于他们俩的关系听太子哥哥稍稍提及,据说是二姐她小暫蛴攵四眷秤泄一面之缘,太子哥哥因是和端木斐是好朋友,是以也暢4着二姐一同玩耍,倒是两人的感情……
他像是沉浸于自己编织的一场美梦中,眼波温柔,唇角微抿,像是她暢t谒身边的膓。来不及多想已听到端木斐突然衋艘簧,声音轻柔的仿佛滑过羽翼,紧紧的抵着她的额角:“雅儿,不要离开我。?
耶律和雅靠着他咳嗽许久,似乎还有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却突然轻轻笑了起来,那笑美得像盛绽的烟花,华丽而高傲,透着生命中最后的微茫,她看着他,像是把这张脸印入心底,印入眼帘,终于缓缓出声,可声音却破碎的不成样子:“不要难过,阿斐,我死了没什么不好,我这一生,终归是一个笑话罢了。”
她看着他,眼神里现出万千华彩,像是还没有沾上人命的年轻模样,声音极轻,像是响在黯淡的夜色里,带着微微的光亮:“事到如今,你还肯这样哄我,我很开心。”
手伸出来,想再一次的抚摸一下那一个倦恋多年的眉眼,终归是无力地垂下,极轻的几个字飘散在夜色里。“阿斐,好好活着。”
夜风像是撕碎暗夜,拼命的怒吼着。
宫灯十里,却惹了花腥,染了剑影,碧瑶宫里像是失了声的颜采画一般。
“二姐,你不要死?”耶律瑶歌像个孩子一般失声痛哭,她一向虽与二姐甚少亲近,可是这一瞬间从心底蔓出来的巨大悲伤像是把自己淹没,她那么年轻,还没有嫁人,怎么可以云死,她哭得悲伤,哭得绝望,模样狼狈的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倘若不是她,倘若没有她,二姐她又怎么可以去死呢?
端木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像是被她的声音吓倒了,身子微微一颤,极力掩住难过,悲伤,极力强作镇定如常,可始终那些被掩盖的事实真实终归会浮出水面,他以为自己算天算地机关算尽,却唯独没有算出最后的暰郑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她没有死。”顿了顿,又信誓旦旦的开口,执拗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