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这样信誓旦旦,但是耶律瑶歌总觉得哪里不对,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脑海里恍惚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还来不及抓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如画的眉眼却因此时此刻微微笑着恍若倾城,眼底的信誓旦旦就好比事实真如他说一般懒妻别逃。
子哪影律。她看着他,一如既往,她相信他,一如既往,那么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只要有他在,她不会嫁给别人,不过下一瞬间眼底的笑意烟消云散,她怎么忘记了呢,血姬之毒,已险险要了她的命,她又有多少时光等待他回来,又有多少时光支撑着活下来,她从来不知道活下去是一种无法言及的暗伤,她就要死了,与他天人永隔,想到此处,嗓子一下子哽咽的厉害,眼底似乎有湿意慢慢拢绕,这世间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一个死着,一个活着,生死两别,她又怎么敢祈望继续牵绊着他呢,一瞬间心痛得几近窒息,这种痛从脚底开始传播出来,慢慢的渗入全身,她慢吞吞的收回手,小心翼翼地缩进袖口里,微垂着眸子,小声道:“还是算了,以后我如果不在了,你可以娶别的女孩子,我不介意的。”
话虽如此是说声音却是十足的委屈。
她多想,在他面前可以坚强一些,而不是每一次在他面前都溃不成军。
赫连尔曼慢悠悠地探下头,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毛,声音十足的正色:“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难道你真的想让我娶别的女人吗?”像是认真的想了想,语调轻快:“好象林大学士的女儿一直想嫁于我,要不我娶她喽?”
她抬起头,眼角被憋得通红,可就算是这样仍郑重的吸了吸鼻子,十足正色的模样,语气执拗一如每一次信誓旦旦的要嫁于他的模样:“才不,我才不会说那样的胡话,这辈子你只能娶我一个,你要是敢娶别人,我……我……”
他瞧着她心急如焚的模样,认真道:“你怎么?”
她更加气,此时此刻又是急又是气,简直一副不知所措,又恼又羞:“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要理你了。”
赫连尔曼不怒反笑,声音爽朗的像轻快的孩子,又如同淙淙流水滑过山谷,他有多少年没有这般笑过了,又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开心了,下一瞬间他将她一把揽在怀里,近似叹息的开口:“我怎么可能会娶别人呢?”
听到他的保证她才稍稍安心,眼眸的恼意也逐渐平复下来,那一双灵动的双眼黑幽幽地,却黯淡的仿佛失去了神采,她窝在他怀里,小心开口:“尔曼,你知道吗,听到你这样说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她能感觉到他将她搂得更近,彼此间的呼吸清晰可闻,甚至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清晰可闻,她曾经无数次想象可以近距离地贴在他怀里撒娇,耍赖,可是现在他离她这么近,死亡也这么近,深深地吸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想将他的味道记忆于心还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她轻轻道:“尔曼,我很快就要离开了,到时候我离开了以后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找一个对你好的女子好好的过生活,不要再为父王杀人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杀人,所以我死了以后不要逼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了。”
赫连尔曼将她从怀里拉出来,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彼此,他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歌儿,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救你的,倘若你死了,我必定让天下人为你陪葬!”
耶律瑶歌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尔曼,不知道为什么让她心底有一种心生的害怕,好陌生,好冷血,许是注意到了她的反应,赫连尔曼面容稍微柔软了些,轻轻安慰道:“歌儿,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老天爷要你的命我也不许。”
耶律瑶歌呐呐道:“可是血姬之毒已入肺腑,无药可医了。”
他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青山,眸光悠远:“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绝不允许你有事。”
耶律瑶歌看着她,倘若她能不死,倘若她能活下去,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可是上天向来是捉弄人的,她多希望自己没有中血姬之毒,她多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那样她就可以嫁给尔曼,做她的新娘子了,可是上天从来不会给她什么希望,“听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但是尔曼,生死早有天定,倘若老天让我死我又怎可不死呢?”
赫连尔曼收回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歌儿,我已经找到医治你的药了,我不会让你死的。”声音充满了把控一切的力量和信誓旦旦。
耶律瑶歌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什么?”
赫连尔曼声音轻飘的向从天外飘过来:“以命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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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阵阵,吹得山中烛火飘摇,几欲熄灭。
室内简单的摆设,岸头摆着几盏被风干了的白花,乍看之下倒像月下几朵探头的白梅,被夜风摇曳着曼妙的身姿,室内静极,一红一白的两人对坐在棋盘旁,姿势优美的如万年苍松,两人的一旁摆着精致的茶具和一些散落的茶叶,茶未泡茶香已溢,想必是茶中的极品。
夜风淡淡,夜色更加静极,室内仅有两人收棋拾棋的声音。
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夜色浓得几乎将世间万物淹没,赫连尔曼才微微抬头,身上仍是一贯爱穿的招摇红衣,红衣灼灼,像是漫天燃烧着的云,带着无以言喻的颜色,修长的手指停顿在半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