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抬回碧瑶宫的时候耶律瑶歌仍睡得昏昏沉沉,只是畏冷了许多,苏月替她多加了几床被子都没有办法止住她的冷意,她一个劲儿的小声且无助的叫道:“冷,冷------”
苏月有些头痛,按理说这天气已是春尾夏装,早已褪下了清新且俏丽的春装,换上调皮且轻灵的夏装,可是这会儿公主被一池碧水泡了后一直唤冷,灌不姜汤没用,灌了热水没用,甚至动用了地龙也没用,可怜自家公主一直可怜兮兮叫冷,她们这些小宫娥们早已被折腾得够呛,小脸热得通红,汗流脊背,衣服都打湿了好几次。
这可真是够要命,苏月有些无奈,屋内屋外简直两种境界,一个热一冷,真是要人老命,如此下去也真不是办法,可是这又是不是办法中的办法。
苏月实在被逼得无妨,只得去临殿请了一直闭关不出的司空神医,自打公主回来之后,司空神医一心醉于炼药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比千金大小姐都还娇气,苏月还曾与宫人在背后讲过这位神医的坏话,说是这位神医脾性古怪,不喜见客,是以一直带着公主隐居山林,避世不出,若不是公主将行成人礼,指不定这住个无穷无尽没到头。
到了清凉殿之后,苏月瞧见殿外两个小太监一个靠在门槛处,一个靠在石柱边打瞌睡,眼见夕阳西沉,清凉殿里繁花似锦被染了一层霞光,美不胜收,这两小太监简直是暴珍天物,如此良宸美景竟然呼呼睡大觉,着实令人气得半死,苏月连唤了两声。
靠在门槛处的小太监才悠悠转醒,睡眠惺忪咕哝道:“小桂子,什么时辰了?”
另一个也恰如其时的醒了过来,很是随意的接口道:“该用晚膳了。”边打着哈欠从石柱边站了起来,揉了揉睡眼,待看见了一身青衣的苏月时,很配合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用一个被他的尖叫惊得悠悠回神,“叫什么叫,见鬼了吗?”
尖叫的那一个哭笑不得的给苏月见礼:“奴才不知苏姑娘过来,请多恕罪。”
两人扑通,扑通的跪在了地上,睡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冷汗顺着额际不动声色的滑到了衣襟内,这苏大姑娘什么时候过来,也不吱一声,害他们平白无故的惊了一身冷汗。
苏月眯了眯眼睛,简单说明来意。
明唤小桂子的奴才立时退进了内殿,另一个毕恭毕敬的将她领到偏厅泡了热水上了点心让她稍坐片刻,苏月早已心急如焚,面上却作不动声色的模样,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香茶,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乱作一团,倘若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碧瑶宫一干人等都小命不保,是以她心头即担心又忧心,担心的是公主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如此倒霉的坠入了千宿湖,忧心的是公主她这样反反复复的冷热交替唯恐留下什么毛病。
好不容易盼到司空神医的大驾,司空神医一身翩翩白衣,极清俊的一张脸,面无表情,带着淡淡的药香,想必是常时间摆弄药材的缘故,瞧见一身青衣的苏月走出来的时候,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苏月,抬开步子便朝碧瑶宫行去。
一路上苏月跟在后面也不敢多言,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苏月觉得公主这师傅不但龟毛且难伺候,真不知道谁受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