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边夏风微凉,吹起他一身紫衣锦袍,像茫茫雾谒般的紫云,银面辉辉如日月,散着既冷且幽的光芒,乌发似墨,玉冠像是突然松动了,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那犹如三千烦恼丝的长发像一幕黑雨一般磅礴而落,在空气中划出优雅的弧度,却又美的如同上等的画卷。
桃花不知愁的舞动着优雅的姿势,以一种绝望而凌厉的姿势落入泥土中。
那一句话说的心伤,让人忍不住断肠,像他那样冷血的杀手又怎么会懂得伤?
有一瞬间,花未央不知该如何回答,如何提醒他那个残忍的事实,所谓杀手,冷血无情,从不言爱,没想到他红缨,竟会有那么在乎的一个人,电火石花间想起那个浓丽明艳的少女,像向日葵一般开出重重叠叠的美丽,明媚阳光,温暖如画,红缨值得拥有那样的女子,可是血姬,想到血姬,金瞳里的光亮黯淡了一分,他又该怎么说呢?
一头墨随风而动,俊颜含寒而又酝酿着淡淡讥笑,像是笑天下对他的不公,又像暗夜里盛绽的那一抹蓝,游离了千山万水,“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自言自语,字字成伤。
花未央眉眼里产过一抹无可查察的叹息,接过他的话:“倘若我有,又怎么会是这样的境地呢?”又向他言道:“我当初接这个任务的时候并不知道对方给我的是血姬,也并不知道是无药可解的毒药。”他皱着眉真心实意的一阵惆怅,又一阵叹息:“我自己大意了。”
赫连尔曼张了张口,没有说话,想着那样难以言喻的明艳美丽就要香消玉勋,心底是难言的痛意,他忍着痛意柔声道:“打搅了。”
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出,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恍若金子般的光芒笼罩着他,让他蓝衣蓝裳有几分失真,仿佛有几分不真实。
花未央看着他,眉眼里是一片澄清:“红缨,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吗?”
他充耳未闻,游魂似的往外走去。
花未央手搁在眉骨处,刚好贴在冰冷的面具中,心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他这个模样,大抵是伤得很重,从第一次和他交手他与他虽然永远不能站在同一条道路上,但是他却对眼前这人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惺惺相惜之情,甚至有心将他招揽在自己羽翼之下,但是对于赫连尔曼来说,他有钢铁般的意识,被耶律齐暗中训练多年,也绝对不可能轻而易举被他收入翼下,而且他既然在这里等他七天,又怎么会放他走呢?
萧墨看着主子的神情,身子犹如飞鸟一般横在他面前:“请稍等一下,我家少主还有话说。”神色一味的冰冷凉薄,犹如死士。
赫连尔曼怔怔的抬起头,一夜未眠的眸子里有些许的泛红,眼神瞬间恢复了澄清,明净,极慢的转过身,黑幽幽的瞪了花未央一眼,淡然道:“还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笑开,眉眼里的冷色净褪,像初入尘世的婴孩子,那诡异的金瞳透着干净纯洁的光芒,让人不忍心去拒绝他的一切:“你听说过轩国王室的隐媚吗?”
隐媚那二两个字像一道不动声色的水滴滴入心湖,泛起一道又一道的波纹,波纹微起,竟然有一股冷意从骨子深处透露出来,别样的清冷。
他转过身子,面容上并没有什么变化:“没有。”
花未央微微叹了一口气,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阳光洒在他身上,紫光明明,俊美威仪的黑发如瀑一般倾泄下来,极致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