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智谋又抬眼看了下时间,还剩两分半。转身严肃地望着两名新人,道:
“嗯,听着,我如果死了,中洲队的队长一职会自动转交给王李推,也不知道那个变态家伙能不能活过本次任务。哎,算了,我不逼你们,这个宰,我来躺,你们俩好好活着,如果能你们几人都回到了主神空间,帮我转告李推,别忘了在下次任务之前进一趟费伦卡尔大陆,去把那个女前辈救出来,然后……”吕智谋神情有些淡淡地忧伤,低声叹道:“如果,嫌太贵了的话,那就,不要复活我了,把那些点数给新人们换些装备吧……”
“队长!我……”
邪人吭着头,浑身忍不住颤抖,他咬紧牙根,一改往日的懒散,身形佝偻,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任务开始给大家的自信气质,全是装出来的。
吕智谋缓步走向宰!
“让我来吧,队长,我来!”
邪人忽然大声喊道,吕智谋狐疑地转过身,只见邪人此时所站立的位置很蹊跷,他健硕的身躯挡住了楚子航的视线,而邪人便利用这一点站在楚子航看不见的那个点上,他缓缓走近,一路上神情坚定与吕智谋对视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轻轻指了指楚子航,想表达点什么,却不方便开口。
旋即,他望了眼那一尘不染的宰,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回过身,毅然决然地自我裁决,道:“队长你肯定不能死,从团队利益上来讲,你死后我们复活你的代价太高了!这样吧,我躺进去,只是,你可千万要记得!”
最后那句,“千万要记得”,吕智谋听懂了其一语的双关之处,神情黯然,回想着邪人刚刚的动作,心中一阵揪痛:“真的不能,以貌取人,有些人,生来与他人不同,很好,邪人同志,如果我能回到主神空间,即便我一个属性不强化,也要把点数省下来复活你!”
邪人别有深意地望了眼楚子航,自嘲地笑了笑,一脚深入宰,忽然止步,叹道:“队长,这无限空间,在存够了五万点之前,主神给不给机会出去一次?”
“你是指?”吕智谋会心地问道。
“是的,回现实世界,哪怕是一天也好。”邪人充满希冀地问道。
“可以的,每次与其他队伍交战之后,可以支付一定的费用暂时回归现实世界,只是,费用太高了,一般不会有人愿意回去。”吕智谋如实回答。
“哦。”邪人神情黯淡,想说些什么,却咽了回去,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那……那算了。”
吕智谋隐约猜出了一点,微微眯眼,似是在承诺,坚定地说道:“没事,你说吧。”
“哦!”邪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走到哪一天,如果可以的话,还请队长你回到我苏州老家,陪我父亲吃顿饭。唔,很容易找到他,他是云天集团的老总。”
吕智谋刚想回话,邪人已两只脚踏进水中,缓缓坐下,凄苦地笑了笑:“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个自信的人啊,我在父亲的独身子,从小到大衣食无忧,旁人皆是阿谀奉承,我没有朋友,我总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自负了二十多年,其实……”
这番话邪人似乎憋了很久,从未对外人说过,他自负了小半辈子,也孤独了小半辈子,父母为他的未来铺好了路时,他早已对这个社会厌倦,他多次自嘲,为什么不是出生在一个穷人家里,那样,或许还懂得奋斗,如今,除了在公司那些父亲的下属面前装出一副懒散的架子,他的骨子里,几乎不剩下什么了。
他时常为自己没有知心朋友而自卑,这个世界,除了母亲,他已感受不到有人再爱他了,父亲的严峻管教,只是为了能培养出一个接班人罢了。
十二岁那年,是他真正懂事的那年,也是他慢慢发觉自己是个自卑之人的一年。一个为他人而活的自卑青年,一个无法选择人生轨迹的自卑人士。
邪人全身躺进了宰,心中默默叹息:“我自负了二十多年,其实,也自卑了二十多年……呵,没想到,还真有无限空间,至少,有《失算》……”
“听着,你苏州的老父亲会有人陪他吃饭的,但是,那个人,会是你自己!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这是吕智谋接上电线前的最后一句话。
身子没入水中的邪人笑了,因为吕智谋,应该是读懂了他之前的手势,队长最后送出的安慰,也是一语双关。
滋!滋滋……
三根电线分别接上邪人的四肢之后,第四根,是邪人自己伸手接过,深深地握住了线头,拖入水中。
嗡!
出口的那扇门明显发出一阵颤动!
水缸中的水汹涌翻滚着,电线线头噼啪作响,吕智谋一声怒喝叫上发呆的楚子航,两人头也不回地奔出这间密室。
楚子航是不敢回头朝宰里望一眼,而吕智谋,却是不忍探望。
时间充足,两人大可慢慢走出身前的这扇门,而吕智谋的步伐却如此沉重,心中满不是滋味。
……
轰!
门外是一条每隔两米就有一盏日光灯的明亮通道,给人一种逃出升天的舒爽感觉。可是好景不长,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敞开的大门。
吕智谋远远就看见了门内的一排设施,那一排器皿是那般的刺目,正是《电锯惊魂》中给他印象最深刻的一种游戏装置——牺牲之机!
走近一看,连没有看过电锯的楚子航都被吓得不敢吱声。
这次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