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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勒镇城外,占地广阔的西山别馆里,一批穿着浅绯和青蓝颜色崭新官服,新到任的年轻官员,也站在投过名帖,等待接见的序列里他们大都是属于朝堂争斗派系侵轧的失意者,或是因为某种缘由不得不远避中枢的志愿者,于是比较体面的发遣安西,在原本的品秩上提上一两阶,到远离京师数千里外的外域做一个远官,就成了打发很多朝堂失意者的好去处。
相比专门用来间接贬死和流亡的岭南一带,那种湿热瘴恶之苦地,安西的条件和规格,都要稍微高一些,很适合一些有心退避朝堂纷争,又不想放弃品秩和前途的人。
让他们成群结队跑出来的,却是因为新进的朝堂变局。
泰兴朝不过才到了第七年,随着诸位横跨三朝的资深元老、重臣的相继去位和致仕,天子把握朝纲也越发的游刃有余,在这种政治更替和利益交换斗争妥协的情况下,各种分裂和重组,衍生出来的政治派系和团体,也变得纷繁错杂起来起来,但是皇权和天子的威信,却是更加的凝聚。
其中比较稳定的,就算是屈指可数的那几个将帅背景的朝堂代言势力了,一心求稳的话可以投靠他们,但是作为军队背景过深的,要想再往上发展,达到一定层次后,选择空间就会变的很小。
但只要获得认可,那就可以依靠这张大网编织的渊源,过的相当舒服。
就像当年的那只韩措大,明明是灌园小儿的泥腿子的出身,依靠很有些奇思妙想而在军器监别出蹊径,愣是屡屡跳过资序的轮转,破格跻身为从五品的寺监中,还坏了嗣赵王图谋日久的好事,将平康里的hua魁拐回家去从良,然后马上自请去安西远任,连嗣赵王都无可奈何,现在听说也混的风生水起的,却是不思国中的一任封疆干臣。
但真正到了安西都护府,你可以不鸟总持军政的大都护,也可以对诸镇都督、藩王不做理会,可要是恶了这位西山别馆的主人,别说无缘无故的暴毙在家里或是横死道途,有时候连躺在某个无名山沟暴尸荒野的机会都未必有,直接在任上身败名裂背负着抹不去的重罪,弃置潜逃玩人间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