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宪章、姚喜、郭二杆三人摸黑出了奉天城,好在雪后的月光不错,照的路上蒙蒙亮,三人出城向西,走出十来里路,前面出现了一个大集镇,集镇里零零散散亮着灯光。请使用访问本站。
姚喜说道:“大哥,前面是八角台,就是小弟的家了,再往北走出八里地,就是赵家庙。”
周宪章点点头:“那你回家去看看吧,给你媳妇带三百两银子去。”
“大哥你呢?”
“我和郭二杆去赵家庙,两个小时后回来,咱们在村口见面,一起回城。”
姚喜慌忙说道:“大哥,这怎么好意思……”
郭二杆大刺刺说道:“姚大哥,你赶快去和嫂子把该办的事办了,动作麻利点,两个小时后,我和少爷回来,要是见不到你,我们就自己走了,你以后也别回章军了,回家抱老婆。”
“别别别,我一定麻利,一定麻利!”姚喜说着,撒腿就跑。
“站住!”周宪章喝道。
姚喜荒蛮站住:“大哥,什么事?”
“记住,我们这次是私自过江,你千万不能暴露你是章军的六品千总。跟你老婆也不能说,老娘们舌头长,说出去了,咱们这一路就不太平了。”
“放心吧大哥,小弟一定守口如瓶。”
“滚!”
姚喜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周宪章和郭二杆一路向北,走出半个小时,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村落。村子座落在一条小河边,河水结了冰,村子里灯火阑珊,人声吵杂。
冬天,北方的村落到了晚上,大多十分安静,天一黑,百姓们都早早地关门闭户,熄灯上炕,围在热烘烘的土炕上。
然而,这赵家庙却很是热闹。
两人进了村子,却见道路上人来人往,扶老携幼的,不少人肩扛背挑着大包小包,向村子北边走去,人人脸上都是一脸的晦气。
郭二杆拦住一个过往的中年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
那中年人扛着半片猪肉,没好气地喝道:“问个屁,耽误老子的功夫,给老子滚开!”
“你他妈……”郭二杆还没骂完,那中年汉子已经走出二十多步去了,扬长而去。
一连问了几个人,都是一样的结果,这些人行se匆匆,扛着重重的包袱,根本不耐烦别人的问话。
郭二杆大为不满:“妈的,这赵家庙的人都他娘的不懂礼数!”
却听路旁响起一声叹息:“太史公曰,仓廪实而知礼节,百姓肚子都吃不饱,你让他们怎么讲礼数!”
周宪章循声望去,只见路边一户人家的屋檐下,站着一个老头,老头须发皆白,拖着一根雪白的辫子,拄着拐棍,穿着长袍,颇有些文气,看似是个私塾先生。
周宪章急忙走了过去,陪着小心问道:“老先生,晚辈是外乡人,不知村里的规矩,老先生见谅了。”
“看你们行se匆匆,就知道你们是外乡人。这兵荒马乱的,你们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跑到这是非之地来干什么?老朽劝你们一句,还是赶紧走吧,别惹上什么事。”老头说道。
“兵荒马乱?”周宪章大为不解:“老先生此言差矣,大清国和i本人打仗,那是在朝鲜和辽东,自从章军收复了平壤,奉天就解除了jing报,说起来,奉天是大清国的皇陵所在地,只要i本人打不过来,这里就是太平之地,何来兵荒马乱?”
老头摇头叹息:“客人说奉天是太平之地,这话搁在几年前说,倒也实在,现在,却是个是非之地了!客人,老朽劝你们还是快快打道回府。”
郭二杆喝道:“老头,你说话一点也不爽快,你个老东西倒是说清楚啊,这哪里不太平了?”
老头看了一眼郭二杆,摇头叹息,再不言语。
周宪章无奈,只得陪着小心说道:“老先生,在下的兄弟言语唐突,多有冲撞,在下给您老赔礼了!在下向您打听一户人家,请问,赵小满家住哪里?”
老头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周宪章,问道:“你和赵小满是什么关系?”
“不瞒老先生,赵小满是我的结义兄弟,我这次来,是专程前来探望他的母亲。”
老头上上下下打量周宪章,说道:“赵小满家在村东头,两间草房,门口有一颗大榆树。不过,他家里现在应该没有人。”
“我听赵小满说,他还有一个老母和一个姐姐在家,怎么会没人呢?”周宪章问道。
老头看了看路上的行人,yu言又止,半晌,说道:“赵小满的老娘和姐姐应该在中安堡。”
“中安堡?”周宪章问道。
老头低声说道:“我看二位不是歹人,就索xing都告诉你们。这地方叫赵家庙,西北五里地,有个山头,叫中安堡。这些年来,奉天越来越不太平,出了不少胡子,到处打家劫舍,官府也禁止不了。百姓为了自保,就自己搞了些自保组织,叫做大团,维护地方治安。中安堡就有一个大团,团主叫金寿山,手下有百十号人马,是这一带最大的团,咱们赵家庙,就是金寿山的保险区。”
“有大团保护,这里应该太平啊。”郭二杆说道。
老头一声叹息:“客人有所不知,百姓凑些银子,原本指着大团保护,免受胡子欺扰,可是金寿山这个大团,拿了百姓的银子,手里有人有枪,却净干些欺负百姓的勾当,胡子欺负老百姓,总还是暗地里来,金寿山他们却是大白天明目张胆欺男霸女横征暴敛,无恶不作啊!这不,前几天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