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徇天上楼来的时候,就看到拓跋弥与石子木气急败坏地大叫大嚷:“你这个刁民!若是我皇兄在此,岂容你这般轻视?”
石子木轻轻地笑了一声,瞟了他一眼,便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掷到食几之上,声音亦有几分冰冷:“轻视?你以为泰平王像你这般无理取闹?真是不成体统!”
“少主!”柳徇天见石子木真的动起气来,忙忙上前,躬身低语,“少主,葛伯在外面。”
石子木本有些怒意的面上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正容道:“郁姑娘稍等片刻,石某去去就来。”
说罢,起身就随着柳徇天下楼去了。
郁欢却是松了一口气,刚想抬头又想起边上还有个小瘟神守着,便赶快抓起幕离扣在头上,才慢条斯理道:“没想到殿下身份如此金贵,倒是我失礼了。”
拓跋弥手一挥,不在乎道:“没什么!我只问你,可曾见过无欢?”
“不曾。”郁欢有点头大,紧着跟上他的思路。
“那无欢的幕离怎地在你这里?”拓跋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咄咄逼人道。
郁欢垂首:“回殿下,无欢姑娘的幕离本就是我的,先前有一回,无欢的面幕坏了,便借了我的幕离去,后来不知怎地就还回来了,我却再没有见过她。”
话说得很顺溜,理由也无懈可击。
“这样啊,”拓跋弥一撇嘴,叹口气道,“如今都找不到她了……”
言罢转身,落寞失望,让郁欢心中突然生了不忍之心,便叫住他道:“殿下,无欢虽与我瘳瘳数面,有一次却提到过殿下的。”
“哦?”拓跋弥倏地转过身来。急着问道,“她说了些什么?”
郁欢作势想了想,才轻轻说道:“她说,在宫里知心好友不多。殿下便是其中一个。她还说,若是殿下改改那急躁的毛病,行事之前再多想想,想必会更让圣上欢喜几分!”
“她这样说的?”拓跋弥的眼眸之中迸出一缕光彩,连声问道,“她真的这样说?”
郁欢哪里想到他会这般激动,只得撤了撤身子。回道,“也只说过这么一回,殿下不必着恼。”
“她居然也是念着我的……”拓跋弥喃喃道,转身往楼下走去,却蓦地发出一声“啊”的声音,众人抬头。
只见一袭青色罩袍杵在拓跋弥身前,挡了他的去路,随后。就听到拓跋弥吃痛的声音,旁边的李易铭骂骂咧咧:“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冲撞我家殿下?”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头上传来温文尔雅的声音:“三皇兄这是要去哪里?”
郁欢猛地看过去,才发现赫然是拓跋范!
拓跋弥和他站在一起,显得稍矮一些,身形虽然差不多,却不似拓跋范那般入眼熨帖。
“你怎么也来了?”拓跋弥显然吃惊不小,忙忙四顾,问道,“不是大皇兄也来了罢?”
拓跋范面上一僵,转瞬又恢复自然,笑道:“大皇兄没来。难道你就能自在不成?”
他的笑依然,拓跋弥却是瞪起眼来,朝着他身后喊道:“哎,你怎地又上来了?”
石子木沉着脸,抬眼看看他,复又垂下。道:“这醉春楼看来是龙潜凤匿之地,倒是聚个齐全!”
这话说得暗里带刺,拓跋弥听着就不舒服,却见拓跋范舒袖前行,缓缓道吕氏外戚HTTp://92kS/12105/:“三皇兄不如和弟也尝尝这里的手艺罢!”
自捡了一处榻几坐下,离着郁欢所在之处,不过几步距离。
石子木皱了皱眉,静默片刻后,才对郁欢道:“叫郁姑娘久等!这便上菜罢!”
后一句显然是吩咐柳徇天,随后酒保堂倌鱼贯而上,各种南北特色菜食摆满食几。
郁欢有些郁闷了,这个石子木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叫她上来,既不说目的,也不问事情,难道就是单纯想请她吃喝一顿?
自己好像和他还没有那么深的交情罢?哦,对了,除了那一个尚未兑现的人情。
想到这里,她不由悄悄从睫下看过去,石子木却是悠然闲然地拿着酒壶倒酒,没等她收回视线,就对上他投射而来的眸光,寒冷摄人,“怎么,在下的脸难道比这些佳肴更有看头?或者,郁姑娘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郁欢有些尴尬笑了笑,道:“子木兄说笑了。”
说完就举箸低头,猛张嘴狂吃食,竟叫一旁的柳徇天看得呆了去。
石子木亦是一愣,摇摇头道:“没想到姑娘家也能吃得这般香。”
这话说的。
郁欢含着一口饭,一时没来得及下咽,只得翻翻眼皮,饮了一口甜酪,半天才顺气,道:“反正不能让自己饿死……况且,这里的东西确实好吃。”
反正不吃白不吃,既然你不问我话,我也装做不知,随你而已,郁欢打定主意后,便放得轻松起来,尤其自出宫后,一直喝粥,嘴里边恐怕除了喝药的苦味就没有其他的味道。
“看你吃得这般香,旁人倒也能多吃一些。”石子木的笑褪了几分寒凉,只是,始终热不起来,见郁欢刚把一块鸡仔(鸡蛋)放进嘴里,稍等一会儿,才又问道,“不知道郁姑娘对闭气之症怎么看?”
“闭气?”郁欢重复一遍,不解道,“什么闭气?”
石子木的眼神往侧后方的拓跋弥那里瞟了瞟,见他们也在饮甜酪,便收回视线,笑着睨向郁欢:“难道郁姑娘作为医女不知此症?”
“呃,好像病症上并没有闭气症罢?”郁欢亦回看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