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正一片安详静谧,小樱走了进来,笑嘻嘻拿着那支镶绿宝石银簪让李栀栀看:“姑娘,簪子找到了,是在桂花树下的树丛中找到的,大概是您踩在梯子上捋桂花时掉下去的!”
李栀栀一边轻轻揉搓尚夫人的手,一边随口道:“小樱,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小樱笑嘻嘻道:“姑娘,草丛太茂盛了,真是不好找呀!”
到了晚间,待尚夫人睡下,李栀栀这才带着小樱她们往绿竹轩而去。
如玉打着灯笼走在前面,小樱和如珠陪着李栀栀说笑着慢慢走着。
进了绿竹轩,小樱突然拉住了李栀栀的衣袖:“姑娘,我今日去寻您的簪子,在树后蹲着找簪子的时候,薛姨娘房里丫鬟祥芝正带了申医婆过去……”
李栀栀见小樱神情苦恼,忙伸手握住她的手:“小樱,到底怎么了?”
如珠和如玉也都驻足看着小樱:“小樱,怎么了?”
小樱低下头,穿着浅绿绣鞋的脚在青砖上蹭了蹭,道:“我蹲在树后,听到祥芝问申医婆‘药配好没有?我们姨娘急着要用呢’,还问什么‘到底有没有用’;申医婆说什么我就没听到……”
李栀栀思索片刻,道:“明日我和姨母去说这件事!”
大户人家妻妾成群,最容易生出各种鬼蜮之事,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得小心点好。
第二天早上起来,李栀栀梳洗罢便去了内院正房。
正房里早饭已经摆好了,尚夫人正坐在锦榻上等李栀栀用早饭,见她进来,便笑着道:“栀栀,昨日嵩山那边的庄子送来了些松菌,我让人做成汤了,你尝尝吧!”
李栀栀早闻到了松菌汤特有的香味,抬眼看了过去,发现黄花梨木方桌上除了摆着盛菌汤的砂锅和八份用白瓷描金小碟盛着的精致小菜,还有一竹篮好久没吃过的高炉芝麻烧饼,不由食指大动:“姨母,今日怎么会有高炉烧饼?”这些东西是街上的粗食,在学士府可是罕见的。
尚夫人在几个丫鬟的侍候下先洗了手,示意丫鬟去侍候栀栀洗手,笑吟吟道:“还不是因为你爱吃,我特地派了个老道些的妈妈去买的!”
李栀栀匆匆洗了手,用丝帕拭去水滴,陪着尚夫人在黄花梨木方桌前坐下,开始用早饭。
大丫鬟如诗如画带着小丫头在一边侍候着,一时之间倒也安静有序。
尚夫人早上没有食欲,只喝了几口汤就放下了筷子,单手支颐看着李栀栀吃早饭。
这汤实在鲜美,李栀栀足足喝了两碗汤,又吃了一个芝麻烧饼,这才罢休。
用罢早饭,尚夫人歪在锦榻上,揽着挨着她坐着的李栀栀,预备稍微歇息了一会儿之后,带李栀栀去栀园散步。
李栀栀略一思索,便把昨日小樱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尚夫人。
尚夫人越听越不对,蹙眉道:“这里面怕是有问题!”
她坐直身子,想了想,心中有了计划,吩咐如画:“你去叫尚敬娘子过来!”
管家尚敬的娘子很快就过来了,垂手立在榻前回话。
尚夫人修长的手指在黄花梨木小炕桌上敲了敲:“申医婆这个月总共来了几次?都是谁请的她?除了车马钱,还有没有别的支出?”
尚敬娘子惶恐道:“禀夫人,申医婆总共来了三次,都是薛姨娘请的,每次都是薛姨娘房里的祥芝带着去外院账房支的车马费,倒是没别的支出!”
尚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尚敬娘子下去,自己兀自想着心事。
大丫鬟如诗见状,做了个手势,如画便带着侍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如诗在房里侍候。
尚夫人不说话,李栀栀也在思索,屋子里顿时静悄悄的,清风吹过庭院中的梧桐叶子,发出轻轻的“哗哗”声,清晰地传进了堂屋里,带来了清秋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尚夫人含笑问李栀栀:“栀栀,这件事你怎么看?”栀栀一天天长大,她势必要教栀栀防备这些内宅里的鬼蜮伎俩了!
李栀栀依旧倚着尚夫人,缓缓道:“姨母,会不会是薛姨娘从申医婆那里要了什么药物,预备用在您,或者我的身上……”
府中和薛姨娘有利害冲突的人有尚夫人、尚佳、她和董姨娘,如今尚佳在沧州抗击北辽,董姨娘陪伴尚学士出使西夏,那么府中只有尚夫人和她是薛姨娘的潜在敌人了……
尚夫人微微颔首,柔声道:“栀栀,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李栀栀丹凤眼中宝光流转看向尚夫人:“姨母,捉奸成双捉贼捉赃,不如引蛇出洞?”
尚夫人笑了:“栀栀,和姨母说说你的想法吧!”
李栀栀便附在尚夫人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说得尚夫人笑了:“栀栀你这鬼灵精!”
正在此时,如画在外面禀报道:“禀夫人,益阳侯夫人派人送请帖来了!”
尚夫人脸上笑意未退,道:“拿进来我看看吧!”
自从栀栀来到京城,为了陪伴栀栀,她能推的邀约都推了,原本打算等栀栀和尚佳成了亲,再带栀栀出去交际的。
不过益阳侯府和别家不同,益阳侯府的太夫人是她亡母的堂姐,先前她和益阳侯夫人也多有来往,因此才让如画把请帖拿进来看。
看罢请帖,尚夫人笑着看向栀栀:“栀栀,益阳侯府八月十六那日要在运河别业举行菊花花会,侯夫人特地写了帖子过来,让我带着你过去玩呢!”
李栀栀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