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旁人,又对朕大吼大叫,老师平日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大贝勒悲愤地回嘴道:“儿子的老师既不是李光地也不是张英,如何会教得如太子一般得圣心?皇阿玛既然不愿看到儿子,不妨将儿子同额娘一处关起来,也免得额娘日夜啼哭伤了眼睛。”大贝勒今日如此失态还有个原因,就是今日连小小的贵人常在都可以参加宴席,可他额娘身为四妃之一竟然被要求在宫里静养不得出席。

康熙猛地咳嗽了几声,看向大贝勒的眼神再无一丝慈爱,“不孝!逆子!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来人,将他……”

“皇上!”良妃从席间走出,跪在康熙身前。她水润的眼睛牢牢地看向康熙,悲戚地求情道,“皇上,您只看在惠妃姐姐往日的情分上,别责罚大贝勒。他今日怕是吃多了酒才失了分寸,您一时动怒责罚了他,过了几日便要后悔。若是皇上今日果然不想见到大贝勒,只让他暂且出宫回府去,等到您消了气再让他进宫来给您磕头赔罪。”

太后听着身后女官翻译过来的蒙语,叹息着对康熙说道:“怪不得你会这样宠爱这个女子,她心也太良善了些,封为良妃倒是恰如其分。我都听说过往日里惠妃对她不算多好,如今惠妃的儿子被你厌烦,你生气成这样,连我都不敢轻易开口求情,倒是良妃顾念着旧情。皇上,别打自个儿的儿子,生气了就教训他罚他,给他留些情面吧。”

康熙鼻翼间翕动着,又是对大贝勒的愤愤,又是对良妃的怜惜,两厢混杂到让他心气更加难平。

八贝勒此刻也从座起,跪在地上求情道:“皇阿玛,额娘和近日来每日都要去永定河视察一番,必定是劳累太过了。再说彤琳也没真吃了有毒的汤面,这事儿也怪不得大哥太多。皇阿玛且息怒,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如今德妃娘娘已经是郁结晕倒了,若是皇阿玛您再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可要我们这些儿子如何是好?”

八贝勒这番话一说,众多皇子皇女并皇子福晋皆跪地恳求康熙爱惜自己的身子。

太后慈爱地看着众多孙子孙媳一眼,尤其多看了八贝勒夫妇好一会儿,竟然笑眯眯地回头对着康熙说道:“皇上你自个儿瞧瞧,这么多孝顺的儿子,你还要生什么气?我也觉得大贝勒是累极了,你只让他回府上睡他几日,他必然就醒过神来跟你磕头赔罪来。好了,大过年的,别生气,免得你那些孝顺儿子们一会儿要哭鼻子的。”

彤琳果然凑趣地假哭道:“皇玛法,孙女儿还没从额娘肚子里出来呢,您怎么可以吓唬我?”

康熙哭笑不得地看了彤琳一眼,“你起来吧,那么大个肚子说跪就跪,岂不是让我孙女儿吃苦?好了,你们都起来吧。大阿哥你先回府吧,手里的事物先交给八阿哥,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进宫来。”

大贝勒用力磕了头,果断地转身离开。

康熙亲手扶起了良妃,“你也是,明知道自个儿身子不好,还动不动就替这个求情、替那个赔罪,也不想想那些人往日是如何糟践你的?太过好性子是要受欺负的。也怪不得八阿哥八福晋得空便往翊坤宫跑,想来是担心你受了委屈。”

康熙将良妃按坐在自己身边,转头对着太后说道:“额娘,后宫里如今没有正经主子,虽说庶妃佟佳氏去年末晋封了贵妃,但到底她从来没管过事儿,太子妃能力不错,可也还差着辈分。朕打算给良妃再进进位份,一来让她不受欺辱、二来她的品行您也看到了,后宫她帮着朕看着,朕也能舒心些,您觉得可好?”

太后轻轻颔首,“良妃很不错,晋位良贵妃也不算过分。”

还是良妃猛地摇摇头,“臣妾不行,臣妾什么都不懂,宫里头荣妃姐姐、宜妃姐姐都比臣妾资历深,身份也贵重,还是让她们替皇上分忧吧。”

康熙轻笑出声,“朕就猜到你必会拒绝。你如今也是上三旗的身份,朕明日就给你全家抬旗,再赐你宝册,到时候你就是名正言顺的贵妃,替朕看管后宫有什么不够资历的?朕再让风铃得空就帮衬你,你只安心。”

良妃看着儿子儿媳殷切的目光,不再开口拒绝。

邢太医依然有模有样地给德妃把着脉,见尘埃落定了,又得了风铃的眼色,才提醒康熙这里还有个病人,“万岁爷,奴才瞧着德妃娘娘的脉息平稳了一些,已经可以移动了,不如搬到偏殿里,奴才给德妃娘娘扎一针,想来德妃娘娘就会醒来。”

康熙这才想到还有这么一桩糟心事儿,他点了点头表示宫女可以将德妃抬到偏殿。可没等宫女动手,得了九阿哥暗示的十四阿哥便窜了出来,口中说着,“我来我来,我亲自抬额娘起身。”

康熙自然不会拒绝,十四阿哥抱起德妃,隔着厚厚的衣服只觉得额娘的身子有些软软的,只琢磨着是额娘晕倒了没有力气。

十四阿哥将德妃抱去了偏殿,除了几个宫女还有邢太医陪着,没有其他的主子。十四阿哥此刻对德妃多了几分埋怨,觉得额娘近日来行事越发轻浮没有轻重,好在八哥八嫂没有迁怒到他身上。想到对他好的几位哥哥,十四阿哥又不由想起对他冷淡的四哥,四哥真是冷血,额娘都病成这样,他连做做样子的心思都没有,竟然此刻还不让四嫂进来伺候着。

四贝勒哪里是没想到让福晋去偏殿尽尽孝心?可四福晋此刻怒火中烧,哪里有工夫理会四贝勒飞过来的小眼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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