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让人整天都有些无精打采。纵然现在还没有什么温室效应,但薛锦绣还是无比怀念待在空调房里,抱着冰西瓜,上网追新番的日子。当然,少不了是要裹着被子的!夏天,裹着被子吹空调,这才叫一个爽!
“小姐,您不能再贪这些冰饮了,不然夫人真的要责骂我了。”琼枝无奈地看着薛锦绣又咕噜咕噜地喝完一整碗冰镇绿豆汤,那小肚皮撑着圆溜溜的。薛锦绣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琼枝,你就让我好好待着歇息一会儿吧。等会儿吴妈妈又要来教规矩了……”便说着,又换了一只手枕着脑袋,“现在我真佩服大姐姐,硬是将婚期定在了现在,那么厚的嫁衣,往身上那么一套,我的天呐!!”
琼枝收拾好了瓷碗:“可您看大小姐穿着嫁衣还在练规矩,您应该向大小姐多学学的。”
薛锦绣懒洋洋地点点头,又趴着不动了,任凭寒梅在一旁替她打扇。
原本她对薛锦瑜没什么好感,但最近看着薛锦瑜穿着嫁衣练走路,累的额头上全是汗,却也不肯休息一会儿,顿时又觉得这个小姑娘其实也很不错的。
“奇怪了,寒梅,我怎么总觉得你好像不热呢?”
寒梅淡淡道:“心静自然凉。”
薛锦绣:“……”好吧,她身边的得力的丫鬟,琼枝是全能型的,寒梅是淡定型的,连翘则是……
“小姐,小姐!我打听清楚了!哎呀,热死了我!!寒梅姐姐,有水吗?!”
——怕热毛躁星球的。
寒梅递了碗凉茶给她:“毛毛躁躁的,在小姐面前也没个正形!”
连翘仰头就将一碗凉茶灌下肚,瞧了一眼趴在桌上如一滩烂泥的薛锦绣,嘿嘿笑了起来:“小姐心善,才不会怪罪我呢。”
薛锦绣终于支起身子:“好啦,让你找的人你可找着了?”
连翘忙道:“就在城北的永宁巷子里,挨着咱们的茶行呢。不过听街坊四邻说那人虽然手艺不错,但为人怪得很。爱酒又滥赌,每次只有输的叮当响了才出来接活儿。”
寒梅一听就蹙起眉:“小姐,您可不能和这种人打交道。咱们府里又不是没有木匠,何必去找一个外人!”
连翘道:“其实二爷也认识他的。当初去凉州的马车就是他造的,我记得听得李管事说,幸亏是那人造的马车,否则换了一个人造的,在当时的环境下,马车非散架不可!嗯,所以啊……”正说着,发现寒梅瞪了自己一眼,连翘连忙闭上嘴了。
薛锦绣想了会儿:“就是因为府里的木匠都造不出我想要的,所以才让连翘去寻那外面技艺高超之人。爹爹都可以将马车这种关乎性命的东西让他来打造,我不过是做个稍稍精致的小玩意,不碍事!他若这阵子接活,就将图纸带过去,不拘多少价钱,能做出来就成!”哎哟妈呀,这种土大款的感觉真好!
寒梅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了,只好提醒道:“既然小姐心意已决,这事儿还是告诉夫人为好。”
薛锦绣微微挑眉,笑的猥琐:“先告诉爹爹吧,阿娘……唔,之后再说。”
连翘吃着果子默默听着那二人的对话。
——小姐,你这真的不是先斩后奏,柿子尽赶软的捏么?
“恩对了,你说那人住的永宁巷子挨着咱们的茶行?下次你再去时干脆就绕到茶行那里,看看那个卫秋最近怎么样了。”
连翘点点头:“好,我记下了。”说着,还不忘夸夸她:“小姐,你真善心。”
薛锦绣颇为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又扣扣小胖脸:“嘿嘿,嘿嘿……”——这个,真是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寒梅快受不了这两只二货了,幸好吴妈妈走来,薛锦绣顿时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苦着一张脸走过去,又要开始学规矩了!
待到薛锦绣终于能自己打出一条歪歪扭扭的打络子的时候,薛锦瑜出嫁了!
由她的亲哥哥薛明博将她背出闺房送到了大红的花轿中。秦氏哭成了泪人,轿子里的薛锦瑜也想哭,但却还记得嬷嬷们的话,硬生生的咬牙忍住了。外面热闹异常,可她却觉得心里空的慌。在那前面的高头大马上的男子,也是她一生的良人。她偷偷瞧过,也让丫鬟去打听过。叶侯府的三公子,叶莫辞。俊朗非凡,才学和胆识都是在那些才子俊杰中一流的人物。她知道,如他那般的天之骄子娶了一个商户之女,定然心中不平。可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后的日子还很长,祖母如她所愿,让她高嫁,母亲为她能在叶侯府里站住脚,备下了如此丰厚的嫁妆,剩下的路,就要靠自己走了。薛锦瑜紧紧握着手中的苹果,努力让自己的心渐渐宁静下来。
那一天,整个长陵城锣鼓喧天,薛府门前车水马龙,薛家商号下所有的掌柜掌事小子还有帮工们都得了一份赏钱和一碗喜酒。而府里的丫鬟小厮们更是早早地向主子们道了喜,领了赏银。
从薛府到叶侯府的这段路,则是长陵城中最繁华的地方。众人眼见着薛府的嫁妆源源不断地抬往叶侯府里,其中一株产自南海的红珊瑚,更是令人震惊,不觉想起前朝的长公主下嫁,当时陪嫁的也是有一株这样的珊瑚。后来皇朝更迭,兵荒马乱,这株稀世之宝流落民间,却不知所踪。没想今日,竟成了薛府大小姐的陪嫁!
“太奢靡了。”冯意看着这流水般的嫁妆,不由感叹。
马车里,俞淑君早就撩起了帘子:“薛氏钱布天下,其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