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在走往前门的路上,心中是一片忐忑不安,她与临川郡主虽说因着淮安侯夫人的缘故,倒也有几分点头之交,但自从知道冯文卿对顾若寒有意之后,她的心里就觉得沉甸甸的,实在是因为她猜不准临川郡主对顾若寒的印象如何,又会不会心里存着对长房的不满而对顾若寒有所刁难。
“没想到郡主和夫人来的这么早,午宴尚未准备妥当,还得请两位稍坐一段时间,千万勿怪罪妾身的疏忽。”王氏一踏进接待厅,便向临川郡主和淮安侯夫人福身说道。
“说什么见外话呢?我就是怕妳忙不过来,所以把我府里两个得力的厨娘一起带过来,一会儿妳叫人领她们去厨房帮忙,你们家里第一次办这么的正式宴会,可不能让人拿捏到错处,看你们笑话。”淮安侯夫人指了指一旁的两个妇人,笑道。
“那就多谢夫人送来及时雨了,绿意,妳带两位嬷嬷到大厨房去,让唐嬷嬷跟两位嬷嬷一起商量午宴的菜色该怎么安排。”王氏先向淮安侯夫人谢过之后,随即向一旁的绿意吩咐一句,唐嬷嬷本来就是淮安侯府出来的人,她倒不担心三个人一起作事会没有半点默契。
绿意应声将两个厨娘领了出去,自是往厨房走去,临川郡主看看四周,忽然开口问道:“怎么没见妳那两个丫头一块过来?”
“大嫂和三弟妹一早就从侯府过来,还带着府里的几个姑娘,所以我让她们去招呼几个姐妹了,一会儿再派人请她们过来向郡主和夫人请安。”王氏歉然地回道。
王氏想请临川郡主和淮安侯夫人一起去到福华阁说话,又怕临川郡主心生反感,但是她也不好把刘氏张氏冷落在一旁,所以与这两位贵客说话时,显得有几分焦灼不安。
还是淮安侯夫人发现了王氏的异常,主动问道:“不是说妳两个妯娌已经来了吗?要不咱们去坐在一处说话好了。”
“好…不过郡主不知道…。”王氏脸上闪过一阵欣喜,然后又为难地看向临川郡主。
“走吧,大家同在一个地方,总会有见到面的时候,没必要硬挣那一口气。”临川郡主像是毫无芥蒂般的首先起身往门外走去。
“郡主说的是。”王氏心里松一口气,连忙快步往前走几步路,领着两个人往福华阁而去。
临近开席前,王氏才派婆子去请几位小姐过来,而其他的宾客也一一来到,王氏负责招待前来的王公夫人们,而跟着过来作客的各家小姐,就由顾若寒姐妹一同招呼了,顾若寒带着众位小姐过来时,王氏也已经招呼着几位夫人入座,顾若寒姐妹和几位小姐上前向长辈们问安后,才各自入席就坐。
新府邸的宴客处是位于花园前半部的荷风馆,男女分坐两边,中间有一长形屏风隔开,女宾由花园那头入内,男客则从前院有一小径通往此间,荷风馆的不远处架着一个小戏台,乃王氏为今日入新居之喜,特意请来了京中的小戏班唱戏用的。
顾若寒偷眼瞄向一旁从容不迫地用餐的顾若彤,心中憋着的那口气才吐出来一些,早先听到临川郡主上门参加宴会时,她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原本还有些担心顾若彤与临川郡主这对曾经的婆媳,经过一年多后的再次见面,双方都会觉得尴尬,可没想到刚刚照面后的那番作态,两个人倒比她这个旁人淡定多了,甚至临川郡主还夸赞前儿媳一句看起来气色不错…所以表示通常在某种情况下,无缘的儿媳妇在前婆婆眼中都应该气色很不好?!唔~她混乱了…。
一般说来,宴会中很少会有人愿意说些有内容的话题,所以听来听去都是一些哪家的胭脂水粉比较好,哪家的饰品比较漂亮等等的对话,顾若寒通常都是侧耳倾听,甚少与她们谈论,大伙儿只当顾若寒家中刚熬过一场大难,如今不过堪堪步入上流圈子,便也仅仅好心提点了几句,没有放在心上许久。
宴席散去之时,也已经将近黄昏了,顾若寒还扯着顾若彤的手,不肯让她离开,叫旁人失笑不止。
“妳是怎么回事?平日也不曾见妳对妳大姐姐这般黏糊的,今日可是喝多了果酒,喝醉了?”王氏无奈地示意紫竹翠竹扶住她家主子,温声劝道。
“哎!有什么不对?反正大姐回去也是没事,不如留在这里住几天,我们家现在够大啦,我院子里也有几间空房,好嘛,好嘛,大姐就住下来吧。”顾若寒缠着顾若彤的手臂,耍赖道。
“顾大小姐就留下来吧,这几日我府里正好有事,不能替她们上课,让她们姐妹俩多休息两天也好。”淮安侯夫人笑着劝道。
“这…好好好,妳乖乖的,我就留下来陪妳几天。”顾若彤倒也说不上是为难,只是担心临川郡主若见她和顾若寒走得太近,将来真进了那家的门,对顾若寒不利而已,但是偷眼望去,却见临川郡主脸色丝毫未变,淮安侯夫人又笑言相劝,整个势态看起来彷佛是自己多想了一般,再见顾若寒一脸粉色,这不是醉了,还能是什么原因?只好答应留宿几日。
刘氏和张氏见顾若彤答应留在顾家住几天,也没有多说别的,只道天色不早,就领着顾若薇和顾若晴她们几人回侯府去了,随后,顾若彤陪着顾若寒回到清露院。
一进了院门,顾若寒立刻像无事人般地自己走进屋内,让顾若彤微微地愣了一下,才跟着走进去,随侍在后的紫竹见众人都进了小院,随即打眼色示意小丫鬟关上院门,又叫新进的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