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许小福就把床铺搬去了郑老婆子住的那间房,那间房里头有炕,烧起来睡着也暖和些,那杂物间里能冻死人。荷花兴致也很高昂,帮着搬些小东西。
晚上睡觉的时候荷花小姑娘也很是高兴,问东问西的,“娘,是不是以后都不用跟祖母吃饭了?”
许小福把荷花往怀中搂了搂,笑道:“恩,以后都不用跟祖母一起吃饭了,荷花以后都不用怕祖母了。”
“娘,那是不是以后祖母都不会打您,打荷花了?”荷花眨巴着眼睛,昂着头望着黑暗里的娘亲。
“荷花放心吧。”许小福低头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以后祖母都不打咱们了,以后咱们都可以吃的饱饱的,不用看祖母的脸色。荷花……以后若是跟着外祖父外祖母一起住你可愿意?”
黑暗里响起荷花嫩稚的嗓音,“娘,荷花愿意……”外祖父外祖母舅舅他们都很好,她当然愿意跟着他们一起住了。
一连着几天徐小福都过的不错,没了郑老婆子的辱骂,她饭也吃的多了。那二十斤糙米如今只剩下一半了,柳氏每天都要吃肉,那几斤五花肉也早就消耗干净,如今就剩下几颗萝卜白菜扔在厨房的角落里。
郑世文眉头紧皱的看着角落里的几颗白菜萝卜,过了半响才转头问许小福,“咱们家还剩多少粮食?”
许小福低眉顺眼的道:“相公,家里还剩几斤糙米,另外就只剩下这几颗萝卜白菜了,怕是管不了多久了……”
郑世文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显然是在为以后的生活担忧。
“相公,如今外头还下着雪,只怕一时半会还停不了,您可想好要去什么地方做些工,这样也能得几个银钱维持着家里的开销才是。”许小福继续刺激着郑世文。
郑世文的眉头果然又紧了几分,抬头看了一眼许小福跟荷花,气不打一处来,“如意怀孕了,你们两个不会少吃些,眼瞅着家里就没粮了,你们还不知省些口粮!”
许小福故作委屈的模样,低着头用袖子抹泪,“相公,你这是何意?自从嫁进了郑家我便孝敬婆婆,照顾郑家的上上下下,一家老小,如今你却这般说我,倘若相公你真是看我跟荷花不顺眼,我……我便带着荷花回娘家就是了……”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郑世文只觉得脑子一热,打量了一眼哭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的许小福,嫌恶的皱了皱眉头。他脑海中又想起刚才许小福说过的话,在瞧瞧眼前甚不得他意的女子,倒不如就此休了算了,不若以后他要多养两个人……
休了许小福的念头在郑世文的脑海里生根发芽,休了她还能在找一门更好的亲事,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郑世文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意,你不是想回许家吗?我这就休了你让你回去好了!”
许小福故作惊愕的抬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泪眼朦胧,“相……相公,你这是何意,我……我不过只是说说而已……”
“哼,话既然说出口就没有收回的道理!“郑世文今天是铁了心要把这两母女给扔出郑家的。
许小福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很快,郑老婆子听见动静跑了过来,瞧见是许小福,松了口气,转而又怒道:“好好的,哭什么哭!丧气的扫把星!”
许小福抹了一把眼泪,哭哭啼啼的跟郑老婆子告状,“娘,呜呜,娘,世文……世文说要休了我,呜呜,娘……”
郑老婆子一愣,继而又打量了一眼厨房里,瞧见所剩不多的粮食便知晓是什么原因了。
如今分了家,大郎连自个都养不活,还要养着这没用的两个,原本郑老婆子就打算休了许小福,现如今知晓大郎也有了这个心思,便笑逐颜开的道:“大郎,早就该休了这丧气的东西了……贱蹄子哭什么哭!真是晦气。”
许小福眼泪汪汪的抬头看向眼前的两人,心中虽然乐开了花,却还要装作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娘,相公,我并未犯七处,你们凭什么要休我!我不同意!”
郑世文冷哼一声,道:“未犯七处,那咱们和离就是了!”
郑老婆子尖叫,“和离?想得美,这不是便宜她了吗,大郎,咱们只能把她给休了!”
郑世文皱了皱眉头,他到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把许小福娘两打发了就成了。郑老婆子还在一边尖声叫着,“大郎,赶紧写休书,顺便也把断绝书写了,断了你跟荷花那小丫头片子的父女关系,哼,丫头片子有啥用,一并送回她们许家去!”
许小福只在一旁呜呜的哭着,荷花躲在她的身后,也吓的哭了起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郑世华扶着年氏过来了,瞅着哭哭啼啼,闹腾不已的一屋子人,年氏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这般吵闹,若是让邻里听去了可不好了。”
郑氏瞧见年氏,气焰立刻消了下去,指着许小福道:“你大哥要把她休了,她不依,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许小福顶着两个红肿的眼睛抬头,“我不同意,我并未犯七处,凭什么休我!”
年氏看了许小福一眼,淡淡的道:“没理由休你,那和离就是了!”
郑世文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弟妹也同意和离,立刻附和道:“对,大不了和离就是了!”
“不行,怎么能和离!这小贱蹄子如此不孝,还打过老娘,明明是犯了七处,必须休了她!”郑老婆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