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声稍顿,张氏喊冤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大人,民妇是冤枉的,请大人明察!”
广禄跟着喊道,“张巧莲,你不要恶人先告状,你杀人在前,埋尸在后,还敢喊冤!”
张巧莲哭天抹泪的瘫坐在地上,“我一个寡妇,养大两个孩子我容易吗,你整日出外做工不着家,家里一应事务都是广福置办,你媳妇小产,那是她命不好,你怎么能把事怨到娘身上,广禄,你说这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不肖子孙,天哪,这是要逼死我啊……”
秦舒虞看着张氏哭的眼泪鼻涕横流,很是无语的侧过头,谢应珏捏捏她的鼻梁,低声道,“若是嫌冷就去后面歇着。”
秦舒虞摇头,“没关系,奴婢还想看大人审案呢。”
梁崇被她喊的头疼,拿起惊堂木狠狠敲下,“啪!肃静,公堂之上禁止喧哗!”
左右两侧站着的衙役整齐划一的喊着“威~~~武~~~”
“台下所跪何人,方才是何人击鼓鸣冤?”
广禄急切的磕了个响头,“是草民敲的,草民李广禄,状告继母张氏杀人,请大人明察。”
张巧莲立马反驳,“大人,民妇没有杀人,慧芳的死都是……”
“你就是张氏?”
张巧莲害怕的嗫嚅道,“正是民妇。”捏着衣角的手逐渐收紧,梁崇不敢耽误时间,没有照着案件的流程走,直接道,“李广禄,你说张氏杀人,你可有证据?”
“大人,草民归家时听张氏说亡妻因小产出血而死,本想去看亡妻最后一面,张氏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将其仓促下葬,草民料定其中有鬼,谁料这歹毒的妇人又借此事与我分家,草民净身出户,无处可归之际,便去酒馆买酒。”广禄哽咽了一下,接着哀声道,“上天有眼,参与此事的刘大夫醉后说出事情的真相,草民这才没有被蒙蔽到底,大人,您若不信,可以传刘大夫来。”
梁崇蹙眉道,“你口中所说的刘大夫现在在何处?”
围观的百姓之间传来惊呼,“大人,刘大夫在这呢。”
“将其带上堂来。”立时便有俩衙役将昏迷的刘大夫拖抱而来。
只是那人喝了酒醉的不省人事,难以呈上证言,梁崇示意守卫端了碗凉水朝其泼去,刘大夫惊吓的睁开眼睛,惶然的在四周看了一圈,还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正在被阎王审判,一叠声的喊着饶命。
梁崇拍响惊堂木,“肃静!”随后由师爷把事情大致给他陈述一遍。
刘大夫把自己所知事情说的一清二楚,“大人,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啊,张氏塞给我银钱,只说她家大儿媳小产,血流不止,让我从旁做个证明,接着她又说王氏尸体摆在屋中不详,我就找了些人将其葬了,大人,草民是冤枉的……”
秦舒虞失望的垂下眼帘,如果这人真的不知情或者不愿意说实话,案子就没办法往下进行了,除非开棺验尸,死因如何到时一看便知,只是此举过于惊世骇俗,若要实施恐有困难。
谢应珏见张氏那番紧张模样,便知她心有欺瞒,“你这丫头皱什么眉?”
秦舒虞心中微亮,若是旁人自然无法,只是世子开口,梁大人也要让步,“主子,您觉得到底谁是冤枉的?”
“那就要看小虞儿希望谁死了。”
秦舒虞与他对视,正声道,“奴婢相信正义。”
“恩,不错,小虞儿是个善良的姑娘。”
秦舒虞侧目,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梁崇暗自观察着谢应珏此处的动静,看他与身边的小丫鬟交头接耳,心中很是惊疑,不过他既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梁崇自然接着审案,“李广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广禄气愤的指着刘大夫,“大人,他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他在说谎,当时酒馆中的人都能给草民作证。”他期待的看向外面围观的百姓,可惜,所有人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迎上他的目光全部避开。
张巧莲见他拿不出证据,也有了底气,“大人,我那儿媳身子骨自来弱,不久之前闹灾荒,更是垮的厉害,雪地路滑,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谁知就这么见了红,人眼看着就不行了,民妇看着屋中院内都是血,心里实在瘆的慌,这才找人帮忙埋了,广禄不知听信何人谣传,竟以为人是我害死的。”
秦舒虞打量着穿着普通的张氏,这人看着像是不通事故的乡野村妇,叙述起事情来头头是道,几句话就把自己的罪责摘的一干二净,若是搁到现在,绝对是黑心成功女强人!
梁崇也觉为难,人已入土为安,李广禄又拿不出证据证明妻子真正死因,此事便不能以杀人案定论,或许是李广禄不满继母平常所为,借机报复。
梁崇试探的看向谢应珏,“世子,您怎么看?”
秦舒虞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青风&青木&青禾&以及世子通通奇怪的看着她,秦舒虞脸红,网络流行语害死人……
谢应珏哦了一声,“小虞儿有何高见。”
秦舒虞犹豫的看着他,想开口又怕怪罪,“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本世子给你撑腰。”
广福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心虚之下根本不敢看在场之人,秦舒虞这道声音在他听来有几分熟悉,于是他便偷偷用眼风觑了她一眼,看清其长相后心下惊惶,这人竟然跟世子爷有关系,想通其中利害,他更是胆战心惊。
秦舒虞可不知他复杂的心理动态,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