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延回到山洞的时候,安适正抱着潘芙蓉嚎啕大哭。
“怎么了?”安延急进几步,先摸了摸潘芙蓉,而后将安适搂过,轻拍他的小脑袋,柔声安抚,“适儿,先别哭了。”
安适的眼泪却止不住,“父皇,潘芙蓉是不是死了?我怎么叫她她都不应我。她是不是死了?”
“她不会死。”甚至没有多余的解释,安延无比笃定地回他。
安适听到这话,不自觉地停住了哭泣,抬首看他。
淡淡的月光下,他瘦下来的脸廓无比的刚毅,这一瞬间,竟让人觉得……可靠。
见安适终于不哭,安延立刻出声吩咐他,“把你母后扶好,朕要帮她疗伤。”
安适只觉惊讶,“疗伤?”
那厢安延一边将潘芙蓉的衣服褪下,一边解释,“朕幼时曾随太皇太后学过医术。刚才朕到外面采了些田七回来,敷在皇后的伤口上,可以止血。”
安适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中止不住燃起了希望,“潘芙蓉真的没不会有事?”
安延的语气有些沉重,但依旧不容置疑的肯定,“没事的。一切有朕。”
安延说完,将采来的药材放在口中咀嚼一阵,一点一点地敷到潘芙蓉的伤口上。
田七味辛,他被药材的味道呛得呲牙咧嘴。
安适有些看不过去,“父皇,还是让儿臣来吧。”
安延连连摆手,“实在太呛了,你会受不了。还是朕来。”
安适微愣了愣,安延这是……在护他吗?
潘芙蓉说,有个人对她很好很好。所以,她便可以为他死而无悔?
安适失神的时候,安延已经替潘芙蓉敷好药。
撕下衣摆细细地替潘芙蓉将伤口裹好,安延将潘芙蓉从安适怀里抱了过来。
“适儿。”他递给安适一张手帕,“把它贴在山洞润湿的地方,湿透了便拿回来。”
安适急忙回神,拿过手帕,遵照安延的吩咐将手帕弄湿。
安延则将湿冷的帕子敷在潘芙蓉的额上,拥着她不停地在她耳边为她打气。
“皇后,一定要坚持住。朕会一直在你身边。”
整个夜晚,父子俩的神经都异常地紧绷,一刻不歇地为潘芙蓉更换额上的手帕,生怕潘芙蓉的状况恶化。
到得天色发白,两人实在撑不住,渐渐睡了过去。
潘芙蓉醒过来的时候,安适就趴在她的脚边,脸上都是未干的泪渍。安延则在睡梦之中,依旧稳稳地搂着她,神色严谨,难得的紧绷着脸。
“皇上……”她轻唤。
安延几乎她呼唤的同时睁开双眼。
“皇后!”他惊呼出声,瞬时湿了眼眶,只是好一会吐不出其它的词语,“皇后……”
安适也醒了,头一件事就是将手放在潘芙蓉的额上。
“烧退了。”安适露出笑颜,高兴地向安延汇报。
安延激动地直点头,“烧退了就好。烧退了就没事了。”
三人正高兴,突然听到山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安适最先惊醒,立刻拔、出短刀,挡在了安延和潘芙蓉面前。
安延亦是难得的反应迅速,一下抱起潘芙蓉,护在怀里。
有人在晨光中,谨慎地踏进山洞。
安适后退一步,“父皇,你带潘芙蓉先逃……”
“微臣潘永荣,叩见皇上、皇后、太子殿下。”
那人未曾露面,先自行礼。
潘芙蓉听到声音,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皇上,大哥赶来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安延已然不受控制地往下倒。
“皇上!”潘芙蓉脱口而出。
跪在地上的潘永荣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手撑起安延,一手将潘芙蓉挽过。
“大哥,谢谢你及时赶到。”潘芙蓉松口气,感激地望着潘永荣。
潘永荣的眸子里却只有一片淡漠,“皇后娘娘谕旨,微臣哪敢不从。还请皇上、皇后及太子殿下,随微臣移驾邹县。”
“恩。”潘芙蓉应了声,终是疲倦,渐渐又睡了过去。
潘永荣忙让人进来,扶过帝后,亲自引了太子,护驾下山。
=潘芙蓉和潘永荣素来不和,已近三年没说过一句话。当充州有人到邹县传话,说潘芙蓉万分思念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只是当他带着邹县所有的兵马赶到充州的时候,帝后三人已经离城。
他于是沿着帝后的踪迹一路寻来,果不其然在充州至邹县的半途上,发现了帝后的马车,以及正被一队来历不明的势力围困的宫中侍卫。
靠着侍卫的指引,他追到山里,一整夜里地毯般地搜寻,终于在凌晨将帝后找到。
回到邹县,将昏迷的帝后安置好。
大夫来看过,说皇帝疲劳过度,所以晕倒。而皇后虽然伤势较重,但因护理得当,已经脱离险境。
太子倒是毫发无伤,只是满脸倦意,身上都是血污。
潘永荣忙安排带他下去洗漱休息。
太子年轻,睡了一觉之后,最先恢复过来。
太子醒过来之后,头一件事就是跑到皇后的房间,坐下来便不走了。
潘永荣听说之后暗觉不妥,于是亦进了皇后的房间,参见太子,“微臣参见太子。”
“免礼平身。”安适的目光还粘在潘芙蓉身上,漫不经心地答。
“太子殿下,”潘永荣起身,恭敬说话,“皇后娘娘而今已无大碍,还请太子殿下放心。”
安适终于转过脸来,一脸的平静,“潘大人此次救驾有功,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