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李世珩的大掌狠狠的击在木案上,只听得一声炸裂,木案已被击碎,木屑顿时四处飞溅。
李世珩紧紧的捏着扶手,尖锐的木碎随即刺入他的皮肤,殷红的鲜血汩汩而流,沾染在木碎上显得怵目惊心。即便他一言不发,黄文政也能感受到他脸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之势。
李世珩平日里冷清的眸中如此盛满了阴狠,他狠狠的捏着木椅的扶手,满腔怒意毫不留情的化为手中痛楚,他阴森森的开口道:“快去钱庄查探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偷窃存据,运走本王的银子。若是查出是谁所为,我必定让他不得好死!”
黄文政急忙应是,退下去办。方才退至书房,便见沈静怡在书房门口处立着,黄文政福了福身,也来不及与沈静怡寒暄什么,急急告退。
沈静怡隔着书房之门,远远的望向李世珩,虽然隔着房门,她听不真切里头究竟说了什么,但也隐约可辨里头有什么碎裂的声音,而书房门开了,黄文政的神色如此匆忙惊慌,李世珩的脸上也乌云密布……由此可判,这次的事态是极为严重的。
沈静怡掩嘴惊呼着入内道:“殿下,你的手怎么受伤了?来人啊,赶紧去请太医!再端一盆干净的水来给殿下净手!”
李世珩阴着脸,默不作声,凌厉的目光狠狠的盯着地面,没有看沈静怡,仿佛这般盯着地面,便能从地面挖个字出来,清清楚楚的写明到底是谁做了这般不要命之事。
外头的小厮听到的动静,有赶紧去请太医的,有去端水的。等小厮端了一盆干净的水来,沈静怡温声劝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大事,殿下的身子要紧。殿下保重好身子,才好对付外头的人与事啊!”
李世珩听了沈静怡这般说来,终于将目光从地面收回,落在满脸急切的沈静怡脸上。许是觉得她的话言之有理,李世珩松了松手,放开木椅扶手,那扶手顷刻碎成木屑,纷纷扬扬的落地。
沈静怡心中微惊。究竟是何事,殿下竟然如此的盛怒?以至于这扶手,竟被殿下硬生生的捏碎?更别提一旁的桌子。被李世珩那一章击的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沈静怡怕被李世珩殃及池鱼,只得细细的端着李世珩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捧起李世珩的左手,拿沾了水的帕子轻柔的为李世珩擦去上头的木屑。还有好些木刺深深的插入李世珩的掌心。沈静怡不敢擅自拔出来,怕李世珩过于疼痛,要将气撒在她身上。
李世珩目无表情的看着沈静怡将木屑清理,眼神似乎在犹豫着下一步应如何做,这才开口道:“拔出来吧。”
沈静怡心中微喜,李世珩愿意开口说话。证明怒气已过,至少不必担心李世珩朝她撒气,也说明方才的温柔攻势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她轻轻咬唇道:“妾身即刻便替殿下将手中木刺挑出来。或许有些疼,殿下暂且忍耐着。”
李世珩不作声,只是淡漠的看着沈静怡手中的动作,即便那木屑刺的他生疼,他也不曾皱一下眉或者喊一声疼。
沈静怡好不容易将木刺全行挑出。正好太医也赶到了,太医仔细的瞧了瞧。缓声道:“是些皮外伤,应无大碍的。”
说罢,从随身携带的药箱掏出一小瓶膏药递给沈静怡道:“只需早晚各擦一次,不日即可痊愈。”
沈静怡接过药瓶,吩咐丫鬟好生送太医出去,亲自打开药瓶,给李世珩细细的抹上药膏。
完毕后,沈静怡体贴的福了福身道:“殿下既无大碍,妾身便不打扰殿下办公务了。”
低着头,安静的退下。
“等等。”李世珩忽的唤住她。
沈静怡站定,低着头垂手听李世珩的吩咐。
“晚上……我去你院子里头用膳。”
沈静怡脸上表情不变,温婉道:“妾身晚上会备着殿下喜欢吃的小菜的……”
说罢,半躬着身子退下。
直至退出书房,沈静怡才抬起头来,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
…………
沈静初待李世珩夫妇从沈府中告退后便跟着宁氏回了锦苑。待坐定便问道:“母亲,衣衣既与哥哥的八字大吉,母亲打算几时纳吉呢?”
宁氏笑着点了点沈静初的鼻子道:“你哥哥不急,你未来嫂嫂不急,倒是你这个小姑子着急了!”
沈静初意有所指道:“哥哥房里头缺个主持的人,若非如此,哥哥屋里头的丫鬟也不至于这般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宁氏想起方才沈元勋蜡黄的脸色,心中也未免心疼:“是啊,那些丫鬟也是太没分寸了,偏生又是你祖母所赐……”
沈静初俏皮一笑:“所以才要赶紧把嫂嫂娶过门啊!即便祖母想抬秋痕,那也不可能是一时半会之事,如果哥哥偏就不让秋痕服伺着,秋痕还能对哥哥霸王硬上弓不成?”
宁氏闻言嗔道:“说什么浑话呢!还‘霸王硬上弓’!你可是个没出嫁的闺女,这般的话,我听了也就罢了,被外头的人听了,那可怎么好!”
沈静初不以为意的吐了吐舌头。
宁氏知这女儿素来被她宠坏了,在她面前是越发无法无天了,但是在别人面前倒是乖巧的很。继而又是一声叹息:“也不知叶家那姑娘能否处理好勋哥儿房里头的糟心事……”
沈静初笑着安慰道:“母亲大可放心,别说我素知衣衣的品行,就算不知,叶家也是百年世家,叶夫人性子又是通透的很,怎么不会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