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回了明苑,急急问了丫鬟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丫鬟将沈静岚与严嬷嬷大打出手一事及沈静怡与大皇子定亲一事一五一十的告知戚氏。戚氏闻言冷笑了一声道:“她也有今日了!大房的两个姐儿都出了这般的事情,无怪乎今日母亲这般的敲打了!原来是在警告她!”
崔嬷嬷在一旁提醒道:“虽则大夫人犯了如此严重的过错,却不见老夫人重罚,可见大夫人在老夫人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还请夫人谨言慎行的好。”
戚氏不耐道:“知了知了!”
崔嬷嬷见戚氏如此不耐烦,却也没有任何的怨言,面无表情站在戚氏身后。
丫鬟又低声道:“不仅大夫人那里出了丑事,三夫人那里也……”
戚氏来了精神,问道:“怎么?三房有何趣闻?”
“听说三老爷在外头置了外室,已经好几日不曾回府了……”
戚氏正在幸灾乐祸,忽闻珠帘声动,丫鬟大声喊道:“七小姐到——”
沈静雪低眉顺眼的入内,柔声请安:“太太这几日一切可都安好?”
见到沈静雪,戚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腾升,随手抄起一个茶杯便砸了过去:“安好?我这几日吃不安睡不稳,都是拜你所赐!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有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女儿,竟联合外人置我于死地!”
茶杯并没有砸中沈静雪,却泼了她一身湿,她低头敛眉,细声问道:“不知静雪做错了什么,惹得太太这般生气?”
戚氏冷哼了一声:“做错了什么?你竟联合你大伯母设计于我,让我在你祖母面前出丑!你可知我才是你的母亲,她只是你大伯母。你帮着她有什么好处?你的亲事,还是我说了算!”
沈静雪处变不惊,柔声道:“太太在上,静雪并没有做出这般的不轨行为,还请太太明察。”
“太太、太太!”听得沈静雪这般称呼她,戚氏心中更加窝火,“我是你母亲,不是路边的太太夫人!你这般目无尊长,究竟是谁把你教成这样的!”
戚氏怒极攻心,呛着口水了。脸涨成猪肝色,大力的拍着胸脯,一脸咳了好几声。
崔嬷嬷赶紧上前轻拍戚氏背部。一边压低声音道:“夫人不必如此恼怒,夫人方才回来,切莫惹了老夫人生气了。”
沈静雪并不反驳,只是低声道:“太太教训的极是。”
闻言,戚氏更是怒不可遏。咳得更为厉害了。那咳声惊天动地,仿佛每一声都在控诉那个无良的继女是如何气得她七窍生烟的。
沈静雪上前一步想要动作,戚氏却奋力挥开她,仿佛她是只惹人烦恼的苍蝇:“滚……咳咳咳……你给我滚……”
沈静雪闻言,安静退下。
崔嬷嬷帮着戚氏理顺了呼吸,戚氏拍着胸脯。含怒道:“这个继女,每次碰见她准没好事,真是触霉头!真是个扫把星!”
崔嬷嬷劝道:“夫人。你须得控制一下脾气,像方才你朝七小姐扔茶杯一事,若是传了出去,又要遭人话柄,说你‘虐待继女’了!”
戚氏恨恨道:“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就是想要修理她!”
崔嬷嬷压低了声音:“想要修理一个继女,法子多的是。又何必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呢……”
戚氏转头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崔嬷嬷道:“夫人可以这般这般……”
宁氏回了锦苑,便忙碌着参照旧时沈家按庶女的份例准备沈静怡嫁妆事宜。沈静初则在一旁安静的看医书。宁氏不时侧头,她这个女儿,想不到竟还真对学医一事上了心。
看着沈静初认真的侧脸,宁氏心中未免感动。这个女儿的性子随她,比较跳脱,可如今却让她老老实实坐定了看书……她心知女儿不过是为了她才想要学医,以免暗遭毒手也不知。
宁氏慨叹了一声,自从上回静初溺水醒来过后,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通透伶俐了许多,有时候连她这个母亲也有些看不透女儿心中到底想些什么。
宁氏理好了沈静怡的嫁妆清单,正想歇息片刻,有小厮匆匆入内禀告:“大夫人,老太爷请您和六小姐过去书房一趟。”
老太爷?宁氏疑惑的看着来禀的小厮,问道:“可有说些什么?”
小厮道:“不曾。只道请夫人快快过去。”
宁氏应了一声,转向沈静初,探询道:“难道是因为怡姐儿的事儿么?”
沈静初摇头道:“不清楚呢。不过母亲不必担心,若祖父是要责骂,早先就责骂过了,许是商量怡妹妹的亲事细节罢了。”
听她这般说来,宁氏倒也不担心了,两人一同起身随着小厮一同去了老太爷的书房。进了书房,老太爷神情严肃的让两人坐下,开口问道:“大媳妇,前两日你带了秋姐儿去了敬王府?”
宁氏心中奇怪,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恭敬道:“母亲生辰之前将秋姐儿抬了嫡女,儿媳便想着要以嫡女的身份教导着。前几日收到敬王府的请帖,想着秋姐儿不曾参加过这般的宴会,让秋姐儿去见见世面,免得日后嫁入夫家被人笑话,便带上了秋姐儿。”
老太爷“唔”了一声,又问:“听说她那日大出风头?又是唱歌又是念诗的……大媳妇,秋姐儿是几时学会这些的?”
闺阁中的千金小姐,一般都识字,但并不需熟读四书五经,只需熟读《女训》、《女诫》,懂的三从四德,相府教子,再学些当家及内宅手段便可。琴棋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