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月余已过,京中颇有秋风扫落叶之感。
三个小阿哥如今已由“小奶猫”变成了“小乳猪”,每日里哼哼唧唧个没完没了。尤其是馒头,那胳膊腿儿极其有力,便是奶娘被他的小拳头撞了一下,都要起些青紫,满月礼那日,鄂伦岱见了他,那是又喜又惊。
喜的是这孩子跟蛐蛐一样,明显的带有他佟家人天生神力的血脉,惊的是这孩子像了谁不好,偏偏像极了他那个讨人嫌的死鬼老爹。
一瞧见他,便让他想起了自己棍棒交加的凄惨童年,简直是亲近也不是,不亲近也不是。
现如今他可算是充分的体会到了,康熙爷看着那两“长辈脸”孩子之后油然而生的郁闷。
倒是永乐的一句玩笑话儿开解了他,“嘿嘿,我们家娃儿要是像极了我阿玛那便好了,小时候他是怎么对我的,我便怎么对付他,怎么说,也解了心里的火气。”
鄂伦岱一听,乐了,当下对着馒头的屁股就是一个巴掌,哪知道这孩子是个气性大的,当下不仅哭声震天,还连踹带踢的,尿湿了他一整件褂子!
得!他算是认清了,就算他爹转世投胎了,那也还是他的魔星老狐狸爹,他是讨不了半分好的。
鄂伦岱受了这档子委屈,反倒是和康熙爷相谈甚欢起来。他们在幼时也算是极好的,只是长大了之后君臣又别,一个是个草莽,一个是个人精,渐渐地也就疏远了。
如今都已儿孙满堂,便是有那再多的膈应事,也都烟消云散了,反倒是寻回了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
清雅给三个小不点换上了新缝制的红色小袄子。看起来喜气洋洋的,像极了三个红鸡蛋儿。尤其是睡在中间不停的挥着手的馒头,脑袋还是光秃秃的,一根毛也没有长。
九阿哥一家子都是美人儿,就出了这么个捡来的货,简直就是一碗白嫩嫩的汤圆里,非得混进去了颗歪七竖八的芋头。清雅为了让馒头好看点儿,硬是给他格外准备了一顶红彤彤的瓜皮软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出众。
昨儿夜里是弘暲大婚的日子,虽说不比当初太子大婚。但是到底也是九阿哥唯一的庶子,这些年也没有惹出多大的事儿来,清雅自然不会为难他。太子妃正在孕中,这事儿便交给了宫中几位“隐形”妃嫔处理。
一大清早儿,郎氏、朱氏、陈氏便都笑吟吟的过了养心殿。
清雅仔细一看,郎氏和朱氏可算是活得明白了,今儿个穿的极其低调。衬托得一身宝蓝色的陈氏格外的出众。
“陈妹妹今儿个可是正经的等着喝媳妇茶,虽然比平日里瞧着华贵一些,但是到底还是太素净了。谷雨,将我那套羊脂白玉镶金芙蓉头面取过来,我看配这宝蓝色的衣衫正正好。一会儿你且自回宫,让新人去你那里端茶去。”
陈氏一听。喜上眉梢,皇后娘娘这是有意要抬举她呢。她打昨儿个起就一直忐忑不安,虽然说弘暲一直养在她身边。平日里也与她亲近得很,但她到底一不是嫡额娘,二不是亲额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郎氏见她高兴,打趣道:“这媳妇茶可不是那么好喝的。可得备下厚礼才行。”
陈氏脸一红,这么多年了。她就等着今天呢,哪里会没有准备好礼物,虽然比不得清雅送给太子妃的新奇,但是却也是她最拿得出手的宝贝了。
清雅瞧着她的模样,笑了笑,“陈妹妹定是早有准备,咱们就甭替她瞎操心了。你们快些回去,一会儿新人便要各处里见礼了。”
众人见清雅是打心眼里高兴,不由得也被感染了,整个殿里的气氛都愉悦了起来。是以也不矫情,相携着一块儿往各自的宫里头走去。
临在门口,郎氏还悄悄的推了陈氏一把,笑道:“我们几个人,就是最有福气。听说那董鄂氏是个极好的,我瞧着娘娘喜爱她怕是要多过太子妃呢。”
陈氏一愣,咬了咬嘴唇,“这话儿还是不要乱说了,娘娘到底是最疼太子妃的,这宫里头,日后可是还仰仗着太子妃做主呢。”
郎氏点了点头,心知失言,四下里看了看,又笑着扯开了其他的话题。
倒是屋子里的清雅,听得二人的谈话,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穿着皇子和福晋正经礼服的弘暲和董鄂氏便相携踏进门来,九阿哥将三个捣蛋鬼放到摇篮里,便与清雅一同坐了上座。
这董鄂氏当真是惹人疼爱,便是再怎么犯忌讳,清雅也不得不说,她就是比富察氏更得自己的眼缘。
只见她步履轻盈,既有那皇子福晋的稳妥,又不失新妇的娇羞,面上显得有些紧张,但看她放松的身姿,便是可以知道,她其实一点儿也不胆怯。
无所求便无所惧。
而一旁的弘暲,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些,去了一些怯懦,多了几分男人的镇定。
九阿哥满意的冲着他点了点头,“宫外的宅子可都弄好了?若是有什么缺的,便去寻元宝,让他给你添上,你们兄弟不多,平日里要多加亲近方是。元宝那厮有些儿小气,你若是脸皮子厚点,他便拿你没有办法了。”
弘暲一听,眼眶儿红了红,“皇阿玛,儿臣知道了。元宝弟弟哪里像您说的那样,在宅子修葺的时候,他便三天两头的给儿子送东西了。铺子里头有的那些新鲜玩儿,也少不了我的那一份。”
九阿哥心里也知道,元宝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想必弘暲所言非虚。
而清雅则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