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在梅上,不只是红了花儿,还是白了雪儿?
清雅眯着眼,看着出去“搭戏台子”的敏珠和穆旗儿,笑着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皇阿玛,反正您有孙子孙媳妇陪着,我这个儿媳妇坐在这儿也是个没人理的,不若便让我出去瞧瞧,可别有那起子不长眼的奴才,冲撞了弟兄们。”
康熙爷与蝈蝈说得畅快,冲着她挥了挥手,“让老九与你一块儿去吧,别看朕的儿子们都一把年纪了,却还像个愣头青似的,有老九在,你也轻快点。”
九阿哥闻言站起身来,拱了拱手,拉着清雅出了门去。
倚梅园就在离着不远处的东北角,远远地便能闻见一阵冷冽的梅花香,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之下,那一团团的梅花,像极了天边的火烧云。
“你怎么要出来了,这梅我们不是天天都看么?”九阿哥见清雅脸色不好,刚出门来,便一个踉跄,忧心的问道。
清雅伸出手来抚了抚额头,“就是有些乏力,也不知道是不是饮酒太多的缘故,这周身觉得热得很。”
九阿哥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脸上一片潮红。“不若我扶着你去养心殿歇息一会,待时辰到了,再使人唤你。”
清雅点了点头,于是那原本朝着倚梅园走去的宫灯,临到门口,又打了个转儿,朝着养心殿走去。
这一路上都静悄悄的,近侍们都一言不发,因着客人们大多在梅园或者是御花园子里,侍卫多去了那般保护贵人的安全,是以养心殿这一块儿,竟然显得有些人迹罕至了。
“这段路,平日里吵吵嚷嚷的。三天两头就跪着那些要以死明志的御史们,瞅着烦都烦死了。今儿个夜里一看,倒是格外的幽深,让爷联想起当初太子爷遇袭的那条小道了。”
清雅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当初可不是他们在那小巷子里,将太子爷给暴打了一顿。倒是小路子,听到“遇袭”二字,紧张得东张西望,生怕便被他们爷的那张乌鸦嘴给说中了。主子们自然是高手,可他小路子,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可经不起折腾!
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就在小路子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黑影闪了过来,对着他们一阵猛扑,带着一股腥风。
小路子刚欲大喊。便给九阿哥给喝住了,“不过是只野猫儿罢了。”
小路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讪讪地笑道:“爷,是小路子草木皆兵了。”
“你这狗奴才,连草木皆兵都会用了,果然跟着爷长进了。”
小路子转过身来。撅起屁股,正准备将自己个随时都准备在嘴边的吉祥话儿挖出来说上一顿,便感觉身后一个大脚袭来。砰的一下,正正的踹在了他那引以为傲的臀部上!
“哎呀,我的屁股!来人啊!抓刺客啊!”
九阿哥与清雅却是神色一凛,互相看了一眼,“果然这日子太平久了。便要不太平了。”
小路子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是这划破夜空的警报声。不一会儿,就明显的可以看到,四面八方正有一条条的火把朝着养心殿这边涌了过来。
“来者何人?”
那些黑衣人显然料到了侍卫不一会儿便会来,一个个亮出闪亮亮的大刀,朝着九阿哥与清雅猛砍了过来。
九阿哥勾了勾嘴角,来得正好,想着便将那腰间的细带一抽,只见先头里还软趴趴的腰带,竟然在一瞬间变成了一把寒光闪闪的薄剑。
清雅也从袖袋中舀出了一把匕首,环视了下四周,这些人,竟然将他们给包围了。
“夏芒,你和小路子待到中间来,小心点顾着自己个。”
夏芒点了点头,将趴在地上的小路子死命拖了过来,她虽然懂点皮毛功夫,但是要对付这些刺客,却是有心无力的。
不过自打上次见过那个老毒修了,她夏芒可是没有什么害怕的事情了。
清雅拿着匕首,闪电一般地朝着扑过来的刺客刺了过去,那匕首刚抗住大刀,她便觉得身子一软,差点儿跪倒在地。
九阿哥虽然武艺高强,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些刺客可不是一般的人,个个都是不可多得的死士。
他看到清雅的样子,顿时心急如焚,“媳妇儿,怎么回事?快到我身边来!”
清雅咬了咬牙,“无妨,我怕是中了小人奸计,一开始便被下药了,如今怎的手脚如此乏力。但是自保却是没有问题的。”
一时之间,情况越发的危机起来。
正在这时,却见有一队亮光冲了过来,九阿哥面色一喜,定睛一看,却又垂下了嘴角。
只见那打头的妇人,正是那号称要去出恭的敏珠侧福晋。
她一看到这个情景,便尖叫起来,大喊道:“狗奴才们,快些操家伙救驾!”
她一个命妇,身边跟着的自然都是些丫头婆子的,此刻都有些面面相觑,让她们赤手空拳的去斗那些亡命之徒?
当真是嘴里头说得容易!
敏珠见下人都不动身,跺了跺脚,伸出手来在自己的头发上扯了扯,只见她那一头黑发散了下来,珠花散落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除开她此刻不能再穿红衣,那满头的小辫儿,竟然像极了当年他们一块儿赛马时候的样子。她,竟然和九阿哥一样,将那比起缠在了身上。
那缠着二把头的,竟然不是辫子,而是鞭子!
只见她银牙一咬,便加入战圈里来。
清雅瞧着她的样子,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