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琇刚一推开门,却见门口的石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颗桃,一颗李子,那果子新鲜异常,上面还淌着水滴儿。那桃上竟用那刻刀刻了把锁,而那李子上则刻了一朵云。
“当家的,这是什么?”
郭琇正了正衣冠,笑道:“这是有人要老夫投桃报李啊!”说着对着那刻有锁的一面,狠狠地咬了下去。一个躬身,便入了轿。
……
眼见着艳阳高照,该下朝了吧。清雅算了算时辰,缝完最后一针,瞧着那可爱无比的小衣衫,满意的点了点头。圆宁这几日该生了,她这个做姐妹的,怎么说也得表示番心意不是。十阿哥外粗里细,如今那是寸步不离,圆宁当真是个有福气的,嫁了个这样的好夫婿。
正瞧着,只见九阿哥从门外走了进来,面色铁青。他看了清雅一眼,一言不发的坐在桌角,只是用手指拨弄着桌上的杯子。
“今儿个怎么一大早便出去了,可用过早膳?”清雅放下手中的小衣服,走到九阿哥身旁坐下。
“我今儿个上朝去了。那郭琇与你有没有关系?”
清雅径直拿起茶杯,斯条慢理地给九阿哥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抬眼问道:“郭琇是谁?和我们往来的勋贵中可无此人。”
九阿哥盯着清雅的脸看了许久,终于垂下眼帘,“郭琇是铁嘴御史。今儿个他以祥云阁拍卖为由头,参了索额图贪腐等十大罪状;这也便罢了,可是他转头直指四阿哥与民争利,管教不严,云曦身为侄媳妇,有伯父的救命良药,竟然还索要二十五万两白银。无孝无悌;他还口口声声的质问,祥云阁的奇药绝非世间常有,所出何处?”
“噢!这郭御史倒是很有意思。他应该主要是参索额图吧,祥云阁之事不过顺口一提,你和四哥不是一向不对付的么,怎么今儿个倒为他抱不平起来了?”
“老四不过遭受无妄之灾罢了,他当场便表示要将裕亲王府的那份子钱还回去。清雅,你可是不信我?”
清雅抬起头,看了看九阿哥。他那大大的桃花眼里充满了受伤的感觉。他们相交多年,曾经历经生死、殴打太子、同塌而眠。那时候他们是背靠背,相互信赖、相互依偎的人,可是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信任已经悄然消失了呢?
这世间有一种坎,将人心隔离。他们之间过不去的坎,便是钮钴禄云曦。九阿哥是对她深情厚意,情话绵绵,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说过。钮钴禄云曦在他心里,可有一席之地?若是没有,那为何选秀之时,他要听从云曦,去害那董鄂氏?若是无情,那为何宫里夜宴。他要与她私会?
她信九阿哥对她有真情,可她不信他能下得了手,去真正的对付钮钴禄云曦。瞧瞧。她不过是对云曦略加惩戒而已,这人便找上门了!
见清雅不说话,九阿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你果然不信我”,那声音竟然有些微微发颤。
见二人起了争执。屋里的丫头们有眼色的退了下去,悄悄的掩上门。
这下子清雅的火气也上来了。她勾了勾嘴角,说道:“郭琇的邀请帖是我送的,我给了他弹劾索额图的契机,他替我剑指祥云阁,那叫投桃报李。十大罪状,非一日可收集而成,郭琇早就等着今天了。我就是要断了钮钴禄云曦的生路,让她做生意无门,灵药宝贝不敢擅用却被有心人觊觎,就是要让世人知道她近乎于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若不这么做,如何对得起差点与我一同一尸两命的蝈蝈?他的阿玛舍不得为他报仇,他的额娘若是还畏畏缩缩,那我的蝈蝈又何必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做都做了,你意欲何为?”
九阿哥愣了愣,奇怪的看了清雅一眼,迟疑了片刻,方才问道:“你不知道?我给你的护身符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打开看过?”
这下子轮到清雅奇怪了,九阿哥无缘无故说什么护身符,莫不是想转移话题。
看着清雅一脸茫然的样子,九阿哥的脸是涨得通红,气得都快冒出烟来,他猛地喝了桌上那早已经凉了的茶水,没好气的说道:“就是在塞外,皇阿玛病重,我去送金鸡纳霜那次,送给你的护身符,我让你打开看的,你居然没看,可见一点都不把爷的话放在心上。”
清雅有些讪讪,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有谁会把护身符打开看啊,也太奇怪了吧,不过就是些经文或者是道士的黄符啊,有什么好看的。她在杀了葛尔丹,炸毁帐篷的时候,怕符在不经意间掉落,便将它提前收到空间里去了,这一收,便忘了。
“呃,在我箱子里呢,我这就拿出来瞧瞧。你也是的,要写信便写信,干嘛弄什么护身符!小爷哪里会看那玩意。”
九阿哥噗呲一下笑出声来,“还当你是小德子呢,还小爷。不用找了,爷说给你听便是。你这次可是大错特错了,我原来想着以你的聪慧,怎么会出这样的昏招,没有想到,你压根就不知道。”
清雅见他表情郑重,也静下心来,“可是我猜错了上意?皇上惩治了郭琇?”
九阿哥摇了摇头,“不是这个事情。郭琇的奏折留中了。那次在草原,你是知道的,皇阿玛早就对索额图起了杀心。这两年他非但不知道收敛,反而愈发的猖獗了,我看他好日子已经不长了,这次你倒是给了郭琇又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不过云曦那事,你却大错特错了。”
清雅闻言,冷笑出声。
“你且别误会了。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