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南墙边有一池塘,一棵大榕树长在池塘和南墙中间,大榕树枝繁叶茂,其中一根大树杈直接伸过围墙,到了另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那个院子是一外放小官史留下的空宅子,平日里只有一个因耳朵不好嗓门奇大的老家人看院子。这个老家人住在前面的门房里,并不常到后院来。
孙紫的计划便是先趁老夫人寿宴后护卫松懈时,爬上榕树,利用软梯下到小官史的后院,然后趁耳聋的老家人睡着,打开大门就去到将军府外的帽子胡同。
计划看起来是天衣无缝的,但有了刚才时间上的漏洞,孙紫又开始心中没底起来,“财迷猫,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宅子只有一个老家人?而且那老家人还是个耳聋的?”孙白质疑。
“是呀,姐姐,你平时从不出这院子,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又是阎王爷告诉你的?”素月素弯也很好奇。
“呃,这个,这个问题嘛,”孙紫差点被口水呛了,一时疏忽竟没想到隐瞒神耳功,“我有一次听一个婆子说的。”
“婆子?哪个院子里的?姓什么?”素弯欲打破沙锅问到底,孙紫脸涨得通红,不是孙紫不够坦诚,事实上是孙紫担心自己说了真相,素月素弯她们有可能将她当妖怪埋了。
素月是个心软的,见孙紫窘迫,忙止住素弯的好奇,说,“我们从没去过那个院子,不熟悉地形,再加上黑灯瞎火的,我们要不要再带一个灯笼?”
“好好,还是素月细心,我们就多带一个灯笼。”孙紫心中惭愧,骗人的感觉非常不好,尤其是骗最信任自己的人。
“原来真是她,难道这就是天意?”孙白在一旁自言自语,带了几分迷惘,不过却没人有心情理他。
寅时,孙紫听到第三批巡逻护卫的脚步声消失在池塘边的木桥边,自此后到黎明前才有第四批巡逻护卫经过,有足够的时间让她们爬过围墙,便抱了孙白对素月素弯说道:“时间到了,准备行动!”
三人一猫出了红梅院,素月素弯细心地关好院门,带着几分不舍,必竟也在此生活了七八个年头。孙紫带头向南墙摸去,下半夜时分,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月光洒下,园子里宛如白昼,静悄悄的没有半分声息。
三人顺利地来到榕树下,孙紫将孙白放到树上,自己则长衫衣摆绑在腰上,“哧溜”一声爬到树枝上,又把素月素弯拉了上来。
孙紫在红梅院里训练素月素弯用软梯爬树下树,此时见了成效,三人很快就下到了空宅后院子里,却发现孙白仍在围墙上趴着帝女有毒。
孙紫大急,轻喊道:“财迷猫,赶快跳下来,我在下面接住你!”
谁知孙白对孙紫的话不闻不理,孙紫气极想重新爬上墙头,亲自抓孙白下来。孙白象是早料到孙紫有此举,站起来对准系住软梯的绳子用猫爪轻轻一划,软梯便从墙头上掉了下来。
“我讨厌你叫我财迷猫!讨厌你拔我胡须,拍我脑袋!更讨厌你把我堂堂猫爷当宠物!”孙白气势凌人地说,“所以我决定抛弃你这个白痴女人!”
“孙白,你疯了,你忘记你我的约定,你的誓言吗?”孙紫又气又急,嗓门开始放大,素月忙上前捂住孙紫的嘴巴。
“你才疯了,我是一只猫,你竟和我讲誓言!猫爷我白白地让你们玩了一天,你们也该知足了。再见!哦,永远不见!”孙白说完,白光一闪,墙头上便失去了他的猫影。
孙紫呆呆地望着孙白消失的地方,心中一片空白,虽然孙白从被她们捉住到刚才只有一天多时间,但这只会说话的猫早已成了她们中的一员,在孙紫心里孙白是和素月素弯一般的存在。没想到孙白竟然在她们快要获得自由的时候挟怒而去,没有一丝留恋,孙紫心中多了一丝疼痛,且深悔对孙白的种种粗暴。
“对不起!”孙紫对着墙头喃喃地说了一句,然后拉着默默流泪的素月素弯毅然回头离开。
在她们离开后,那只会说话的白猫又出现在墙头上,那猫叹息着说,“真是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女人!”
素月带灯笼的建议起了重要作用,三人很快穿过后院,来到前院的小角门,孙紫听到了那个耳聋的老家人睡梦中均匀的呼吸声。
孙紫掏出怀表就着灯笼的亮光看了看,还未到卯时解禁的时候,三人垂头丧气地缩在门后一边等待,一边想孙白。
“别想他了,孙白不是一只普通的猫,有缘的话自会再相见。”素月安慰道。
“素月素弯,我对财迷……,对孙白真的很过分吗?”孙紫情绪十分低落,素月素弯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门外的街道上传来脚步声,是解禁的象征。素弯轻轻打开小角门,三人来到大街上,宣告她们的逃亡生涯正式开始。
已经有起早的商贩在开始忙碌,素月向一个伙计打听了最早开放的西城门的方向,三人匆忙赶路,暂时忘却了失去孙白的伤心。
“姐姐,等一等,我们不能这样赶路,要不然我们很快就会被追上的。”素月提醒道。
“我知道,可是我们到哪里去找马车或者马匹去?”孙紫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两条腿的肯定跑不过人家四条腿的。
“我们上次出府时,我留意到东大街那里有家车马行,趁现在还早,我们赶紧过去挑一辆最快的马车,然后从东门出城如何?”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