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礼撇撇嘴,用鼻子哼了哼道:“薛百万,你别把你从商的诡计多端带到我知府县门里来了。本知府去跟果欣王说,果欣王他若是如你所说倒好。万一没顺到他的心思,那本知府头上的这颗脑袋就不要了,是不是?”
薛百万淡淡的瞅了他一眼,冷声道:“有句古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大人如果既想要名,要利,又不愿意承担风险,想事事都顺您的心意,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
“薛百万,你。。。。你好大的胆子,嘲讽朝廷命官,你。。。。你该当何罪你?”王知礼被气的语无伦次,直瞪着薛百万吼着。可惜人家已是大咧咧的转回了身,招呼着同来的四人一起离去。
“薛大哥,这事情就这样了了?”那个尖嘴猴腮的人送上前来问道。
薛百万很不屑的拧头向后瞅了一眼,道:“还能怎样?果欣王不出面,求这人,还不如我给留城的哥哥写封家书顶用。”
王知礼的肺都要气炸了,却又无可奈何,因为那薛百万说的是实情,他的哥哥是谁,那可是薛仁,薛仁是谁,那可是他们留国皇帝面前的红人,留国鼎鼎有名的以仁义著的右丞相。在右丞相面前,他这芝麻绿豆点的小官有个屁用。
师爷余多智满脸焦急的快步进了衙门,看到知县正狠狠的瞪着衙门口,一副要冲出去扒人皮吃人肉的神情。忙轻咳了两声,见他没有反应,便稍扬起声音唤道:“王大人——”
王知礼回头看到余多智的时候,才想起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看到余多智脸色不佳,心里一个咯噔,被那薛百万惹出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急步向侧门边小跑而去:“师爷,那大印——”
余多智忙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式,眼睛向衙门口那几个停在门边的富商瞟了两眼,待知县王知礼走到身边才压低的声音小声的道:“不见了。”
“不见了?”王知礼的脸,刷的一下刹白,喃喃道:“不见了,怎么办?那怎么办?”
“大人别急——”余多智小声的安慰,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知礼给截断:“我不急,我怎么可能不急,大印丢了,轻了那是罢官,罢也就罢了,这倒没什么。可是万一重罚了,那可是一家人掉脑袋的事情。我一个人死就死了,高升和美芝怎么办?哇哇。。。。。。”
声音早就不受控,这会儿更是惊心动魄起来:“柔儿,我对不起你啊,柔儿啊,你在天之灵要保佑我们一家人逢凶化吉啊。。呜呜。。。哇哇。。。”
余多智多次想打断王知礼的哭声,可是每一次都被他更高一声的呜呜,哇哇给盖掉,最后只得无奈的半举着手,准备见空插针,捂住知县大人的嘴。
终于等到王知礼第一波哭声渐小,余多智举起的手正要有动作,一抬眸子,余光瞥见那站在门边的几个富商又走了回来。而且在他们身边多出了两个人,一个穿着红的张扬耀目的红袍,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个跟在他的身后,着一身黑衣,冰着张脸,浑身散着生人勿近的冷陌气息。
余多智的动作改捂为推,急声轻道:“大人,那边——”
“哪边?那边什么?关本知府什么事,现在什么事有我丢了的——”王知礼的话被余多智啊的一声尖叫打断,余多智给王知礼使了个眼色,当先跪拜在地:“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知礼这才反应过来,用袖子抹着脸急急的跟着拜下,脸上那一道道的泪痕留下的痕迹很是明显。
“王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被小民说了两句,难不成就承受不住,躲在这里哭起鼻子来了?”薛百万当先开了口,说完后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两声,突觉气氛不对,侧脸便见到瘦子黄大嘴不停的对他眨着眼睛,呶着嘴,这一刻,才感到脑后一阵冰凉。身子不由自己的打了个冷颤,慢慢着回过头,迎着果欣王淡淡的不带一丝笑容的眼神,干笑着道:“侄女婿,我。。。我这也没有说错什么话,是不?瞧王知礼这副熊样。。。侄。。。”
在果欣王那冷陌的目光下,薛百万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畏惧,没法控制的在心底涌起了一股寒意。
三年前,他那侄女儿嫁给果欣王后第二日便失了踪,王府给的话是新娘子趁夜逃跑了,事实到底是怎样,谁都不好说。但是他被他哥哥告诫过这事他们得忍,一定不要主动去找果欣王的事端。幸好那侄女儿并非哥哥的亲生闺女,否则他还真的忍不住这口气。
今日这一相遇,倒是暗自庆幸听了哥哥的话,没去找果欣王的事端,否则,定是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薛家人?”果欣王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冷冷的开口道:“薛莲儿嫁给本王只是个妾室,侄女婿这个称呼本王可不敢当。”
言外之意则是说薛百万太高抬自己的身份了。
这样当众的给人难堪,让薛百万面上一红,却不敢有丝毫的怒意,僵着脸扯出了一个难看至及的笑容道:“王爷您说的是。”
王知礼看到薛百万这样吃瘪,心里很是痛快,只是爽了那么一下下,突然又想到了他的大印,那欲哭不哭的神情再次浮在了脸上。
果欣王皱着眉头看了几眼王知礼那满脸泪痕的脸,着实想不到这么一个大男人遇到一点事,居然像个女人似的哭成这个样子。他很无语的别开脸,懒洋洋的道:“本王来到了临县,这鬼贼还敢出现,也太张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