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去非见了眸中划过兴味,这种鼓舞或者说怂恿人的手段不简单啊。
他搬起一张刚才混乱中被碰倒的凳子,纸扇在上面扇了扇便不甚在意地坐下来,对王修阅笑道:“王少何必计较那么多,你不常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吗?表演就快开始了,错过了就没了。”
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在意,其实他心思也不可能放在下面,他在等苍苍过来,那个小姑娘故意激怒王修阅绝非没事找事,在他的认知中。她不会在没有意义的人和事上下工夫,所以她一定又在打什么主意了,而这个王修阅——他看看王修阅。勾唇一笑,只怕是她又一个猎物了,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在四周光线极其黯淡、下面涌起呼声之时,苍苍出现在了这个隔间门口,一同出现的还有墨梧桐。
两个女孩子一前一后走进来。在这只有两个成年男子的空间里居然一点羞赧和局促都没有,尤其是苍苍,目光清冷无波,烙刻着至深的冷静和清醒,在昏昏光线中简直像一对能发光的宝石。
她对商去非点点头,随即板着一张脸兀自在桌边坐下。也不跟王修阅废话,从袖子里抽出只方方正正的锦缎制成的袋子道:“拿去看看,有问题就问没问题就动手。我时间很紧,要在这场杂耍结束之前了解这件事。”
话音才落,下面舞台上噗地一声忽然爆发出滔天火光,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伴随喝彩在观众席间滚荡。
此时此刻,却有许多人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舞台上。
“进去了进去了。她们一定是进去了。”斜角隔间内,妇人之一难掩激动地揪紧手帕。
“进去了就进去了。有什么好激动的。”年长一些而姿态摆得更端庄的妇人瞋她一眼。
第一个妇人撇撇嘴,不过立马换上一张笑脸:“话不是这么说,那人可是姓慕的,要是我们探听到什么,报给老爷,老爷在上头立了功,不也就是我们好吗?”说着像是怕被人抢先一般,立即打发自己的丫鬟去听墙角。
年长的妇人见了脸上闪过怒色,不过为了保持端庄谦和,她毕竟什么都没做,更不能去跟她抢,嘴里违心地说道:“难得刘姨娘你费心了,回去我一定禀明老爷,让他重重赏你。”
过了一会儿那丫鬟回来了,“什么,听不到?一点声音也没有。你个没用的!”
刘姨娘气得直戳丫鬟的头,瞥到年长妇人嘴角边的嘲笑更是恼火,跑到窗边往那边张望,可那里明明一排窗户都卸了,却感觉朦朦胧胧的,只能依稀看到几个人影,真是急死个人!
“真是的,没事把这里弄得这么暗干什么?”
火光一现,照亮她们眼中的贪婪。
“进去了?做什么呢?”三楼高大粗犷的身影站在窗口也向下打量,可片刻却发现穷极自己的功力也愣是看不清那里面的场景。
“真是奇怪,莫非……”他喃喃地思索,火光一现,照亮他眼中吞吐的精芒,身后却有人喊他:“老孟,孟大块头,你能不能让一让,都给你挡住了我们看什么?”
“哦,哦好,抱歉啊,嘿嘿……”
大厅昏沉寂静的角落里,墨珩望着二楼那排窗口,有些自失地想,她又要做什么呢?
火光一现,照亮他眼中淡淡的怅惘失落。
“公子?”一身密服黑头黑尾的人向他低首,他飞快收回思绪,冷然肃穆道:“照计划,行动。”
暗淡的二楼过道里,房卿兰看着那走出来又进了隔壁间的两道身影,恨声低道:“慕苍苍,坏人姻缘是要遭报应的,你且等着。”
火光一现,照亮她眼中的疾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