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说笑笑,气氛很是融洽。
李茂林高兴完了,却又发起愁来,“这个木雕铺子是咱自己的产业,原本就是我弄来玩玩的。你也知道,我对木雕这一行也挺感兴趣的,有时候手痒了就做来消遣消遣。可铺子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的,勉强收支平衡,也就只能养活那几个人而已。所以,你弟弟在我那里呆着,这银钱可赚不了多少啊。”
“是么?不过没关系,我也没指望他能养家糊口,只要自己能混碗饭吃,别让爹娘操心就成了。”
锦华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一动。
李茂林自己的私产有多少他从来没跟她说过,她也并不关心,更从来没有把他的私产攥在手心里的野心。
但这个木雕铺子却不一样了,锦年在那里学艺,如果这作坊越做越差,锦年岂不是没有了立足之地?况且如若锦年学的不好,自己爹娘那里肯定也交代不过去。
所以,这个作坊万万不能倒!
“改天我想去你那铺子里看看去,顺便也看看锦年。”
李茂林嗤的一笑,开玩笑道,“哟,你弟弟成了二东家果然不一样了,竟然这么上心起来了。行啊,欢迎大奶奶到我那里批评指正!”
转眼元宵节就到了。
明青和明玉倒是罕见的来求见刘锦华,期期艾艾了半天,原来是想要去观灯。
锦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理由是完全正当的,“观灯的人太多了,很容易出事。你们年龄尚小,万万不能冒险。”
每年元宵会上都有出事的,或是被偷了银钱,或是被人调戏占便宜。更严重的是,小孩子被恶人拐走,再不就是发生拥挤踩踏事故。
她可不想冒险。嫡母难当啊。
两个人失望非常,但也知道她的顾虑,老老实实的告了退。
过后茗姨娘便过来致歉,“让奶奶操心了!大少爷跟我提过,被我拦下了,没想到他们竟然瞒着我直接来找您了。。。幸亏您沉稳睿智,直接给拒了。”一脸的庆幸和感激。
锦华知道茗姨娘爱子如命,自己若是应了明青出门去。茗姨娘必定不乐意的,那自己可就白白落了不是了。
茗姨娘坐了片刻,忽道。“大少爷从小就听话,平日只管读书的,从来没提过玩乐之类的要求。这次好像是二少爷先提的话头,说是听碧姨娘说灯会有多好看多好看。。。这才勾的两个孩子起了兴致。。。”
锦华便皱了下眉,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老想着给自己添堵。
这后院里不安生,自己又怎么能高枕无忧呢。
可这个碧荷并不是自己随随便便就能发落得了的,人家头上还安了个被“托孤”的名头呢?若没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还真不好把她拿下马来。
她手里最大的砝码,就是明玉。
有了这个砝码在,就是老爷、夫人和李茂林那里。都得对她网开一面。
上回整治了她一回,已经是老实了许多。自己又重用提拔了游奶娘,使得明玉不像原来那么亲近她。但是。想一劳永逸,还为时过早。
元宵节三天,茶楼里的生意正好,李茂林更是忙得早出晚归的。十六晚上正是最后一天灯会,不想李茂林却急匆匆的回来。“赶紧收拾一下,我带你观灯去。”
刘锦华刚吃过晚饭回了屋。闻言吃了一惊,赶忙摆手拒绝道,“妾可不去,我又不是那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还贪恋那些花灯新鲜好看么。”
李茂林顿时拉下脸来,撩起袍子往炕上一坐,“这事我都琢磨好几天了,一年就这么一回,想着你整天闷在府里,想让你高兴高兴。。。合着,这回爷算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锦华也知道他是好心好意,见他负气,竟然还有些可爱的样子,忙给他先倒了一碗茶水,“顺着毛”慢慢道,“不是妾身不识好人心,主要是前几天明青和明玉想去观灯,结果让我给驳回去了。。。若是这回我跟您去了,这不是打我自己的脸么!您让我以后在他们面前如何再开口说话啊!”
李茂林不高兴的冷哼一声,“那有什么啊,小孩子不准去,不代表大人就不能去了。”
刘锦华暗叹一声,这人惫懒惯了,是不会把圣人“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之类的教诲给放在心上的,只好耐下心坐下来给他讲道理,“我若是这回去了,不就成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么?”
李茂林倒不耐烦起来,深觉自己一片好心被人辜负了,“就你事多!”
他闷了半晌却又忽的高兴起来,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爷有办法了!咱俩偷偷去,一个人都不带,谁也不告诉不就行了么!”
锦华也急了,这人就是如此的不讲理,“抬头三尺有神明!再说了,就是偷偷去,咱们院子里,门房上,还不到处都是眼睛啊!”
李茂林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爷嘱咐一声就行了,看谁敢阴奉阳违!”
说罢上前胡乱给她披了斗篷,拉了她的手就走,锦华想撤着身子不想去,可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只好踉踉跄跄的跟在后头。
待出了屋门,锦华脸皮薄,不愿意跟他拉拉扯扯的被人看了笑话,只好无奈的跟着他走了。
感觉到她的顺从,李茂林一直沉着的脸才终于露出些笑模样来。
一路行来,李茂林果然一路嘱咐,下人们自然唯唯诺诺,不敢多说半个字。
两个人倒真像是偷偷出府的顽童一般,一时倒觉得大为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