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开门进来,见大家都在,只是抱歉笑道:“大夫人让我送一下止血化瘀的膏药给翠屏姑娘用着。”
温言忙道:“素秋姐姐你快看看,二夫人也太糟蹋人了,好好的姑娘要这样折磨,膝盖弄成这样可怎么上工?”
素秋听其那样说,面色一滞,忙道:“那个…二夫人也就是个火爆的脾气,方才大夫人已经命我请了季安大夫过来给翠屏姑娘看看,这两日便不要去上工了吧。”
兰芷只觉得大夫人消息灵通,也宽厚,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心疼翠屏,小声道:“能不能别让她伺候二夫人了?”她知道自己说的是一句废话,却还是忍不住嘀咕。
“这…”素秋为难,并不接话。
季安大夫拿了药箱匆匆赶过来,正好大伙儿都在,季安是叶赫那拉府的“常客”,与几位丫鬟都熟悉,忙放下箱子,打了招呼,道:“众位姑娘请先回避一番,让我替翠屏姑娘看看伤口,再行清理。”
温玉温言忙起身让了,兰芷素秋与她们一同出去,她却忍不住回头看来季安一眼。这里面好像总有些古怪。她没有说话缓缓退了出去,心里面的狐疑却更加重了。
兰芷说不出自己在怀疑什么,一时间她也理不出头绪,只感觉季安好像在府里头除了自己以外和每个人都像是旧相识一般。这不奇怪,她本就是新人,与季安的几次碰面不过是因为三夫人的病,他多有涉足北苑罢了。可是翠屏明明比她进府晚,也没有机会与季安碰面,何以也似有相识呢?
他说话温文尔雅,举止有礼有仪,是个正人君子的样子。方才那句“众位姑娘请先回避一番,让我替翠屏姑娘看看伤口,再行清理”看似寻常,可是这句“翠屏姑娘”,驾轻就熟的称呼,是否有些古怪?
许是素秋让人去请的时候已经说了翠屏的名讳,兰芷又觉得自己似乎想多了。可是女人的直觉,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啊。
温言将翠屏受二夫人虐待的事儿一不小心便漏嘴说给了杏贞,杏贞的性子,最是见不得主子不拿下人当做人看待,随意轻贱了下人。她听后再也坐不住,便直直去了西苑讨说法。
秀珠本在苑里与正扬闲聊,楚乔也在,倒是装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正扬说了什么逗得秀珠和楚乔直笑,见杏贞匆匆过来,忙道:“杏贞妹妹,怎么有空过来?”
大夫人和二夫人关系虽然不好,但是正扬和杏贞的关系倒是不错。正扬虽然没个正形,对两个妹妹倒是真心相待,也没有那么多心思藏着。杏贞知道自己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儿,但是血浓于水,两人虽然夹杂在各自的母亲之间,但却也没有嫌隙。
杏贞见正扬也在,甜甜一笑,压住了心里的话,只道:“哥哥也在姨娘这里,真巧。”
正扬正欲说什么,秀珠一把抢先,讥讽道:“是什么风儿把我们大小姐吹来了呢?我这西苑你向来很少踏入,都怕你嫌弃我这里空气污浊,入不得你的眼呢。”
杏贞只是一笑:“姨娘说笑话了,只要您不嫌弃我过来。我倒是想的,只是怕您看了我心里也不爽快,便不来讨这个嫌了。”
杏贞说话与她额娘不同,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也是直来直去一针见血的,她素日不爱刻薄人,却也见不得颐指气使武炼巅峰。秀珠被她的话噎住,自讨没趣,便问道:“无事不登门,你今天究竟是为何事过来?”
杏贞道:“姨娘,我便不拐弯抹角了。您若是心里不爽快,大可以说出来,丫头们是无辜的,何必拿了丫头撒气。人人都是父母生养的。”
正扬不明白杏贞何意,忙问道:“怎么了?”
秀珠也是不知道杏贞这登门造访到底是所为何事,却活生生像是来教训人的,心里窝火,只道:“我察哈尔做事情还不需要问过你一个小姑娘吧?我何时何地苛责了下人你有什么证据在这里胡说八道。再者说了,我还是叶赫那拉家的二夫人。你再如何还是小辈,如今说话越发没有规矩可言了?你额娘若是教不好你,我倒是可以代劳。”
杏贞道:“如今翠屏还躺着休养,姨娘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清楚。我确实是小辈,但好歹这个家还是姓叶赫那拉的!”
正扬本不会参与女人间的口角,虽然也知道自己额娘平日里脾气并不大好,可是杏贞这样平白无故上门,他心里也微微有了些许不快,只道:“我也姓叶赫那拉,我额娘虽然是二夫人,也是明媒正娶来的,大妹这样说,是把我额娘当外人还懂不懂规矩?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说,你这样兴师问罪,还懂什么是孝道吗?”
正扬虽然少说这样正经的话儿,这几句话却也不无道理,杏贞听后亦是不说话了,顿了顿才言:“姨娘,我就是这样的性子,今日之事是我冲动鲁莽,冲撞了你,对不起。”
秀珠眉眼一挑,只冷道:“我可受不住。大小姐你若是没事就别往我这里来,既然明明知道你来我面前也只会给我添堵,便不要自讨没趣了吧。”
杏贞道:“姨娘,是我性子急躁,但是无论您是否对我或者我额娘不满,但是希望您不要为难了下人,大家在手底下做事也不容易。翠屏虽然是我额娘买来的,只是一心为好意,怕您手下使唤的丫头不够,希望您不要苛责人家。”
杏贞说完便福身离开,也觉得自己确实莽撞了。正扬见她走,额娘亦是没有心思,闷闷回房去了,只觉得无趣便也离